是齐佑让李荣保留下来巡视,说是保护喀尔喀的百姓,同样也是看守。
此时众人的目光,一齐朝齐佑看了来。
齐佑面色寻常,好奇问阿喇尼:“他们回哪儿去呢?车臣汗,土谢图汗,还是札萨克图汗?”
札萨克图汗狼子野心,土谢图汗与车臣汗两个部落都几乎灭亡了,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阿喇尼一时语吃,被噎在了那里。
齐佑没有咄咄逼人,而是温和说道:“不若还是让他们留着吧,也没什么故土不故土的。既然是大清的百姓,大清天下,都是他们的家。在哪里活下来,安居乐业,就是故土。我见识浅薄,诸位觉着我说得可对?”
诸位可没人敢接话,毕竟人是齐佑留下来的。而且最致命的一点,把他们还回去,不过是壮大其他部落而已。
康熙一心想要平衡蒙古各部落的势力,这就犯了他的大忌。
康熙见众人被堵得哑口无言,面上虽不显,心里却暗爽不已。
李光地斟酌了下,说道:“七阿哥,当地气候严寒,不适合放牧。他们留下来,朝廷不能一直供着他们,只恐他们以后生计会有麻烦。”
齐佑点头,说道:“李大人担心得是。大清地广物博,当地不适合放牧,可以换个地方耕地种田过日子啊。”
阿喇尼负责理藩院事务,与蒙古诸部落打交道不少,当即反驳道:“他们向来只会放牧,哪会耕地。何况,大清何处可安置这般多的百姓,有如此多土地供他们耕种为生?”
齐佑笑眯眯答道:“黑龙江府。”
众人皆愣住,接着七嘴八舌说道:“黑龙江府一地,气候严寒人烟稀少。加之,罗刹国不时前来侵扰,岂是能居住之地。”
“是啊,只怕这些人一迁过去,就马上跑了。”
“哪怕黑龙江将军所有的兵去守着,恐亦看守不住。”
“到头来,落得两头不讨好,得罪了喀尔喀不说,还白费了功夫。”
李光地没有做声,神色若有所思。太子本来想说话,看了眼老神在在坐着不动的索额图,又眼观鼻鼻观心坐好了。
康熙听齐佑一说,就明白了他的打算。还没来得及高兴,见大家都反对,顿感扫兴不已,深深皱起了眉头。
齐佑听到大家说完,笑容不变,淡淡说道:“大家说得似乎都很有道理。我早就说了,我见识浅薄嘛,只能拿出这个主意而已。但你们可不能只光顾着反驳,既然有好主意,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众人齐齐住了嘴。
让他们挑刺,他们肯定行。至于拿主意,那就得慎重了。
阿喇尼犹豫了下,硬着头皮道:“七阿哥,恕我直言,您还是得三思。他们真不会种地,何况还有罗煞兵,着实是太过冒险。”
齐佑笑道:“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满人祖上同样不善耕种,后来不是也照样学会了。蒙古许多靠近汉人的地方,都早已经半牧半耕。只要有人教他们,慢慢学就是。至于罗煞兵,马上要和谈,划定边境线。以后他们再敢来侵犯,就是两国之间的大事了。黑龙江河流一带虽说气候严寒,与朝鲜也差不离。朝鲜能种粮食,黑龙江河流域一带,同样可以耕种。”
阿喇尼没了话说,只能怏怏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