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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多数情况下,钟迦会因为叫了不该叫的称呼而讨到一顿用来泄气的巴掌。

无论是以上哪一种可能,都不影响她对这个给了自己生命的女人有着向光似的依赖感,永远满怀期待。

甚至在乔映秋死去的很多年以后,钟克飞的不闻不问也成了有力的参照物:如果真的不在意,她应该早就丢下我不管了吧。

乔映秋对自己生下来的一对儿女本该有着怀孕期间激素系统赋予的天然母性,子宫被男人物尽其用,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的婚姻改造了她。

媒体笔下的用词夸大了事实,但她本来就是个感情至上的人,否则也不会在事业上升期高调宣布结婚生子,暂时息影。

天性如此与幡然悔悟的痛恨激烈地交织,对钟克飞,乔映秋是那片曾经被滋润而今干涸的土地上畸形生长的毒玫瑰,对儿子,她频繁地向法庭上诉,是将自己用身材变形为代价孕育的孩子视作了所有物,凭什么让给欺骗背叛了她的男人。

对女儿,社会俗规制约着,连钱佩清也用传统的那套说法束缚她,乔映秋走不出妈妈的身份,良知未泯,恨又残存,在那几年,给了钟迦一个徒有其表的家。

那你呢?

时而温柔,总是疏远,这会儿又粗暴而真实地对待我。谢迎年,你也是陷入矛盾的沼泽污浊不清的怪物吗?那正好,我好像在应对怪物上有些零碎的无法言说的经验。

假使一定要成体系地分享,或者首先可以为它命名为……

钟迦胡乱飘远的思绪被嘴唇上又一次的疼痛所中断,她蹙眉,轻轻吸了口冷气,谢迎年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希望你能专注一点,至少从最容易沉浸的这件事开始,学会全心全意地感受我。”

她琢磨着钟迦的表情,没有发现任何厌恶与畏惧,这才平淡地补了句:“不要给我惩罚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