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常宁听说他发妻去世,庙里露面的是妾室,女眷结交上不便利,便说先去曹家拜访,“内子定是要当面道谢的。”
不用说,赵永康夫人知道了也会跟来,曹延轩答应了,定好三日后的日子,回府之后告诉了伯父。
曹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说起赵永康是个能吏:“永乾二十六年回京,今年四十六岁,就做到了三品大员。”
如今京城局势翻天覆地,多个朋友多条路,鲁家便罢,与赵家熟络一些只有好处。
今日曹延吉出门去了,曹慷便把六太太叫来,叮嘱一番“好生接待”,六太太满口答应,自去张罗。
说起来,公公和儿媳妇是很少见面的,有事叫妻子转告,或者告诉儿子。如今曹慷没有太太,像今日这般遇到事,便直接告诉儿媳妇,好在他年纪大了,也不必避讳什么。
曹延轩回到竹苑,把事情告诉纪慕云,心里颇为惋惜,“徐老太太那边,你该去拜见的。”
上次徐家大姑奶奶到西府,纪慕云也没露面,早已习惯了,笑道“六太太过去也是一样的,横竖是我们家的人。鲁大人大后日便过来吗?那我要给昱哥儿找件新衣裳,您也得穿得鲜亮一点。”
又想起媛姐儿来,决定“晚上告诉六小姐,若是要去鲁家拜访,现下便要准备起来了。”
男子在外相交,喝酒饮茶便罢,鲁家女眷到府,便是通家之好,回访的时候宝哥儿媛姐儿少不得跟着。
把要办的事情理清楚,纪慕云就回到临窗大炕,替他续了茶,见他望着自己的目光温柔复杂,和往日不同,迷惑道:“七爷?”
曹延轩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目光坚定起来,笑了笑,拍拍身边,纪慕云便施施然踱过去。他忽然张开胳膊,用力把她搂在怀里。
大白天的,丫鬟仆妇都在,昱哥儿便在隔壁玩耍,纪慕云有些害羞,推推他肩膀,却推不动,嗔道“干嘛呀?”
他没吭声,把脸颊伏在她腰间。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到了下午,金陵送了信来,厚厚一叠。曹延轩拆开信,先是露出喜色,又脸色大变,蹭地站起身:“怎么好端端的,摔了一跤?”
西府三个管家,大管家留守金陵,大管家的长子曹秉田去了湖南纪慕云姨母家,二管家周红坤跟着曹延轩,三管家曹世雄跟在花锦明身边。
今日来的是西府大管家次子曹秉寿,不如父亲兄长能说会道,干巴巴地答道:“回七爷,以往给太太瞧病的范大夫说,四小姐确是跌了一跤,动了胎气,才提前生了小公子,范大夫还说,这回四小姐受了罪,要好好治一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