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海看着太后案头渐渐堆积如小山,没好气地问冯琛:“皇上案上还有东西么?”
冯琛与李江海共事多年,算是一路人,老实巴交地回道:“所有的请安折子、琐碎事宜的折子,皇上都留下了,也不少。算总数,太后这儿也就有三四成吧。”
折子能按份数论么?李江海要无语死了,转头跑去太医院,找到老小二郑,请他们斟酌着太后的脉案,开了几道安神名目的药膳。
裴行昭不喜欢用药膳,但李江海一根儿筋,不领情的话,他不定多难过,而且药膳也不是每天都要用,便什么都没说。
也在这几日间,朝堂上的局面逐日发生着变化。
先是有官员弹劾镇国公德不配位,德行有亏:梁家祖上的从龙之功是战功,镇国公享受着老祖宗的战功换来的亲王待遇,却坐视于阁老等人图谋武官的赐田,摆明了是只因自己做文官,便连自家老祖宗都忘了。此等品行,实在不配得到皇室的恩赏。
有人开了头,就有人从别处做文章,包括但不限于细细估算镇国公的产业。世代勋贵之家的产业,别家只能望尘莫及。
落差太大,便让人生怨生妒,便开始算账了,譬如太后娘娘不是说了么,亲王赐田不过五六千亩,梁家名下的田地却有不止百顷,怎么来的?就算是花钱买下的,也不合常理,要那么多地到底是想干什么?如果只是指望着田地的进项也算情有可原,那么梁家难以数清的铺子宅子又怎么说?
再说了,镇国公做吏部尚书到底有过什么显著的功绩?内忧外患的年月,名将都是先帝一力提携出来的,调拨押运粮草的官员不止一次出错,哪一个都是镇国公为朝廷选拔的,到最终都要张阁老以雷霆手段收拾烂摊子。
再说眼前,那几个存心跟全部武官过不去的,也是镇国公为朝廷选拔的“人才”。
这样的吏部尚书,他凭什么享受亲王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