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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暖光下,苏釉安静地看着他。

“对不起,”他抿了抿唇,眼底染上了一抹微不可察的难为情,“那个,那个……在泳池里那会儿,我真不是故意的。”

路桥沉默地看着他,等他说完才躲避般动了动目光,随即又看向他微一摆手,冷声道:“都是男的,算了。”

他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房间,房门砰一声关了起来。

热水从头顶急速地打下来,苏釉后知后觉地觉得耳根发烫,他不自觉捻了捻手指,仿佛碰到那处的感觉,被烙印在了自己的手掌心,怎么洗都洗不掉。

仰头在水柱中冲了片刻,他终于有些难为情地抬手捂了捂脸,可嘴唇碰到指腹的那一刻,又受惊般地挪开了;

什么不会游泳,完全是他编出来骗路桥的鬼话。

事实上,他不仅会游泳,若真的较起劲儿来,也不一定就不如路桥。

毕竟,他是在旧街那条老河里扑腾着长大的孩子。

小时候,因为洛颀抛夫弃子,而苏怀民常年鬼混在外,他被旧街的那些孩子骂是野种。

小孩子的恶意更纯粹,也更残忍,那些听起来十分纯稚的恶语,都像冰凌一般,一刀刀扎在了他的心尖上。

尤其他们还特别喜欢抱团,甚至于那些恶意常常还会成为那种畸形小团体的凝固剂和投名状。

苏釉生活在那种环境下,架自然是没少打,但最为凶险的一次,还是他小学二年级时候的那个夏天。

夏天闷热,他家里没有任何消暑工具,下午放学总爱去老河里游泳。

那天也是一样,不过不同的是,他在河里遇到了那几个时常欺负嘲笑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