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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告诉我们:“这不让进的传说在苗族中很久了,据老人们讲,49年时一队解放军追击一队土匪,土匪被追急了,便逃进了这个山谷,解放军也追了进去,然后他们两队人都没有再出来。”

走在他后面的白法海突然加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这事的?”李铁军哼了一声:“我当时还小,是听老人们说的。”“听老人说的,那么你老能不能讲个你见过的事,毕竟毛主席他老人家教导我们,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李铁军扭过脸,看着我白法海:“后生小哥,你别说我还真的见过。86年,有一只地质调查队不听劝阻走进了谷地,到现在一个也没有回来。”他把目光投向远处的谷地,我感觉他在凝视,在颤抖:“后来,当地政府组织了一个搜救队去搜寻失踪的地质队员,做为林场职工和民兵的他参加了搜救,搜救队中配备了警犬,枪支,连同公安、当地苗族猎人一共十几人,队长是个高大的军人,很是威严,满口的四川话。而我做为后期人员走在最后,牵了一匹骡子驮装备。可是刚刚进入谷地没多远,骡子和警犬却死活也不愿进去。”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不时地用眼瞟向谷底,仿佛在害怕什么:“那头平常温顺的骡子,死死地换气,我死活也牵不动那匹骡子,队长笑着对我说,让我一会追上去,他们说笑着,进入了密林,但他们的身影消逝后,刚才还透明的树林里突然开始起雾,雾起的很快,一会就掩盖了整个树林,他们的声音象是突然消逝了,整个林子一片寂静,一种死一样的安静,没有风,没有鸟叫。”

李铁军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那匹敌骡子疯了一样的往回跑,我死死拽着缰绳,不是对骡马的流恋,而是一种本能。等我醒过来,发现是在一座山涧里,骡子跌断了腿,才停止了奔跑。”他扫了我们一眼:“他们同样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我很难相信他讲的故事的真实性,但是他的表情告诉我,他曾经有过痛苦的经历。“那还有一次进去,有什么发现没?”白法海还不死心,跟在屁股后面追问。倒是苏原和薛宏,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一个月,搜救队和地质队的人都没回来,地方政府向当地驻军求助,一只精干的12人侦察分队进入了密林。做为上次搜救队唯一的幸存者,我再次成为了搜救队中的一员,只不过这一次是向导。当我们来到上一次的地点时,奇怪地事发生了,浓雾再一次迅速布满了密林,一个战士大声报告着指北针失去了作用。浓雾中好象有数百个身影在变化着,我想起了那个民间传说,我害怕极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害怕,我大叫一声,掉转头向来路拼命地跑去。”

第十四章 是谁躲在黑暗之中

“你在跑的过程中听到什么声音没有?”金猿突然插了一句。“我听到了,听到了,是妇女儿童的哭泣和千军万马的喊杀声,他们就在我的背后,我拼命地跑着,只到我被一颗大树的树根绊到,摔的昏了下去。”李铁军的声音越来越低。

太阳已经渐渐西沉,最后的一抹余辉让整个山林都笼罩在金色之中,回望下面的谷地,已经变成了黑色,不知道是他讲的故事太逼真了,还是夜色降临的缘故,此时的下面谷地,象个无底洞,阴森、死寂。

事情比想象的更糟,他们果真进入了鬼谷,据寨中的人说,他们进来的前二天,一直在座谈,聊天,上各家各户寻找有意义的东西,但在第三天一早,他们却收拾了东西,要进鬼谷禁区。寨中的老人们苦苦相劝,他们就是不听,坚持要进入山谷,并告诉大家以三天为期,一定能返回来。

可是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从我目测的距离来看,这块山谷长约四十公里,宽约二十公里,怎么走也用不上半天。白法海依旧在和李铁军探究故事的真伪性,李铁军忙着找人证明鬼谷恐怖的传说。

我心急入焚,一个人悄悄来到寨门前,五公苗寨依山傍水,翻过寨后的五公岩就进入了鬼谷的范围。此时月光如山,周围的山林黑的碜人,象一群群远古怪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此时的小吴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们为什么不联系基地就擅自进入险境,是太托大,没把这小小山谷放在眼里,还是真的有什么发现,让他们必须穿过这片山谷。李大哥经验丰富,看起来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却心细如发,而且处事稳重,而老方又多次来往于此,是本地的老人,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此时的他到底怎么样,是不是在悬崖绝壁中等待我们的救援,此时的她心中会不会牵挂着我的身影。我的脑子很乱,脚下却信步由已,渐渐登上了五公岩。五公岩和它周围的山峰相比并不高,地势力并不算高,一处巨大的石头占据了山的半边,在石灰岩居多的溶洞地形,这样庞大的石头却是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