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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醒来的第四天,陈头回来了,他的头上添了几道皱纹,头上也白了许多,不变的是他的眼,还是那么敏锐,那么睿智。

我们走,他说。

我没有问。吴漱雪和苏原也没有问。门外停着一辆丰田越野。白法海微笑着倚靠在车门旁,看见我,什么也没说,轻轻碰碰拳头。

车子出了市区,向南向西。

一辆同样的越野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这是一个小山坡。山坡边的一条简易公路通向一座军营。

我们把车驶进军营。一位身材高大的上校军官迎了上来,他眼中充满愤怒和不解,但是仍是很有礼貌的把我们带了进去。

这是一座小型会议室,会议室窗户后面的空地上聚集着军人和百姓,鲜花,会议室里林哥还有骆驼。

你们谁告诉我,我的战士是怎么死的?上校关上会议室厚重的门。

通知公文上说的很明白,是执行科学考察任务中遇见山体崩坍壮烈牺牲的。林哥没有抬头,只是大口大口吸着烟。

“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该问。”上校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知道当兵的时刻就要准备牺牲。可是,我的两位兄弟那么年轻,到现在他们死的不明不白,连尸体都见不到。”

我心里难受。上校泛红着双眼。嘶哑的说。

窗外的高音喇叭上的哀乐是那么的悠扬,一时间,叶排长坚毅的笑容还有那微弱的快潜水的声音,靖原站立射击的影像是那么模糊又是那么清晰。我努力的闭上眼,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上校指出窗外,靖原的父亲得了慢性病,叶排的孩子只有一岁多,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告诉他们。我该怎么面对他们。

我们无言的低着头。吴漱雪和和苏原轻声的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