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罩,但还能依稀看到脚下的田埂,壮汉跑得极快,身后的山庄并没有传来他一直担忧的吵嚷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崖山众人在接到告密后,没有立刻出来追击自己,但这毕竟是个好消息,因为前方已经隐约能看到鄞江了,拴在浅滩树上的一长条黑影,正是机动船。

壮汉心中狂喜,本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的他更是加快了脚步,然而,就在这时,树后闪出一个人影,一个清脆的声音略带着一丝不耐烦道:“怎么现在才来,人家等得无聊死了。”

壮汉的眼睛猛地收缩了起来,那是个女人,他认得,是谢玲。

壮汉再蠢也知道,自己落入埋伏了,但他并没有停步,反而大吼一声,反手拔出折叠刀,向谢玲扑了过去——只要抓住这个女人,自己就还有活命的希望。

谢玲哈地笑了一声:“真是不知道死活的东西。”

她身边的堤岸边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放心,等会儿他就知道了。”

堤岸边又站起两个原本坐在沙滩上的人影,正是周春雨和沈慕古,沈慕古边拍着裤子上的沙子,边讨好地对谢玲道:“谢姐,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你动手了,让我和周哥来好了。”

谢玲皱着眉道:“不行,在这江边吹着冷风等了半天,才等到这样一只臭鱼烂虾,可得让我好好玩玩,嘿,一直和丧尸智尸斗,还没机会和活人过过招呢,也不知道从老封那儿学来的招术管不管用。”

壮汉看到周春雨和沈慕古的人影冒出来时,就知道大势已去,早就硬生生顿住了脚步,这时看到三人好整以暇地谈论着拿自己练手,再也不顾山区里有丧尸潜伏,掉转头,也不敢往山庄方向,只是冲着夜幕中远方山的轮廓,死命狂奔,说实在的,这也是壮汉最后的挣扎,从这里的确能看到远方的山头,但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山头看起来近,实际却有好几里,没跑到山里,自己估计就得被追上。但这已经是唯一的活路,壮汉别无选择。

只是奇的是,谢玲等人眼睁睁看着壮汉扭头狂奔,居然并没有立刻追上来,还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音随着风声传了过来:

“我说,沈慕古,你的狗屁感应这次是不是又不灵了?怎么还没出来?”

“谢姐,骗你我就是小狗,你放心,我早就感应到了,不多不少,就两只。它们在半小时前,从后面田里偷偷摸了上来,就趴在那条水渠里,想偷袭我们。”

“是水丧尸吗?”

“这可不好说,如今丧尸的木瓜脑袋也起来越开窍了,这种偷袭埋伏小花样,也玩得挺溜的。”

“你的感应这次最好灵一点,别窜出更多丧尸来,老封可说了,一定要抓活的,要是那个蠢货被丧尸咬了,可不行。”

壮汉虽然不明白背后崖山众人的话究竟是何意,却也知道,似乎自己逃跑的路上有什么风险,可此时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落到了崖山众人手里,不知道会死得多惨。壮汉像牛一样喘着粗气,为了抄近路,干脆从田埂上直接冲进了田里,踩着没有收割的菜蔬,一步一滑地向前挣命。

突然,前方左侧水渠里猛地冒出两条黑影,嘶吼着,向壮汉扑了过来,那分明是两只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