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图书馆后,封海齐更是看出来这团队极为松散,确切来说,就是一群临时性废物集合体。大家都是被人抛弃无处可去,才勉强凑在一起。因为对生存的渴求,才让他们一致决定到崖山来,可现在献血却是涉及到个人的利益,立刻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
如果关新还清醒着,倒是可以让他出面劝说,看在他好歹帮助过不少人的分上,众人或许还会听从,可现在只是自己那个还没有一点名分的女儿来劝说大家,这说服力,的确差了很多。
封海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叫来周春雨他们用武力逼着大家献血吧,自己费尽心机拉人来,是为了建设崖山的,可不是为了找仇家的,总不能为了救一个陌生女孩子,把这近20号人得罪光吧。
老俞头看不下去了,推了推身边的一个小伙子道:“不就是抽点血嘛,磨叽个啥,再说了,还不知道血型是不是相配呢,走,献血去,这可是救人一命的大事儿。”
小伙儿勉强站了起来,可看看旁边依然纹丝不动的众人,又坐了下去,嘀咕道:“老俞头,你要去自己去,别拉我。”
这时,陈老头和沈慕古又端着一盆青菜炒年糕进来了,乐呵呵地道:“来来来,快来吃年糕,这年糕要热乎着才好吃。”
一见门,见注射室里气氛古怪,完全不像自己上次刚端方便面来时那样又争又抢的热闹样儿,不禁奇了:“我说,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刚才汤面不好吃吧?”
陈薇拉过陈老头,悄悄儿把请大家献血却吃了闭门羹的事儿说了:“我这正犯难呢,不知道该怎么劝大家,手术室里那女孩子可还躺在床上挣命呢。”
陈老头在崖山一向与人为善,从来没和人红过脸,可却依然有一腔子血性在,要不,当初也不会救王路和谢玲了,听了陈薇的话,一腔怒火腾一下就上来了,把手里端着的盛着年糕的脸盆咣一声往桌子上一扔:“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就没人搭把手,我这一把年纪了,刚才还抽了血准备献血呢。呸,还亏我们崖山欢欢喜喜把你们迎进来,我看你们就是群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陈薇在旁边急得跳脚,我的陈大爷,我知道你生气,可你也不能这样当面喷人啊,感情你老是个愤青,这不是把人得罪光了吗?人家更不愿意献血了,你老人家这是好心办坏事啊。
果然,当场就有图书馆营地的人站了起来,横着眉道:“这骂谁呢,谁是白眼狼了?我们都是被这封海齐给拉来的,路上把崖山说得天花乱坠,吹得跟评书里的仙境一样儿。刚到地儿呢,才吃了这半碗半凉不热的方便面,就要抽我们的血。明说是抽血,暗地里谁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不就吃了你们一碗面吗?怎么就成白眼狼啦!老子不吃就是!”说着,咣一声,将还剩下几口面的碗给扔到了场中间,面和汤顿时撒了一地。
眼前这一幕可把沈慕古气坏了,救不救那个小姑娘他倒不在乎,反正不是崖山的人,可他看不得人做贱食物,沈慕古可是经历过缺吃少穿的苦日子的,甚至还被逼吃过人肉,崖山的物资如今虽然丰盛,可也是王路带着大家苦苦拼杀出来的,哪时容得别人这样子糟蹋。
沈慕古当场就跳了出来,指着摔碗的人骂道:“你他妈的个王八蛋,我们和智尸丧尸打生打死才收集来的物资,让你们白吃白喝还不够,你居然这样糟蹋东西?老子抽死你!”说着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那图书馆营地的人摔了碗后,旁边人也觉得他做得过了点,正拉着他指责,冷不防沈慕古跳出来就是一个耳光,顿时就蒙了,等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吃亏后,噢地叫了一声就冲着沈慕古扑了过去,沈慕古在崖山就靠着雷达功能混日子,实际战斗力也就是10以内的渣,一下子被对方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翻翻滚滚扭打在一起,衣服上顿时沾上了刚才倒在地上的汤面。
注射室内乱成一团,年纪小的孩子纷纷躲避,成年人有劝架的,有打冷拳的,也有人乱嚷嚷什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老俞头和伤疤女虽然在尽力劝大家冷静,只是形单影只,除了徒增混乱,一点用处都没有。
陈薇把眼一闭,完了,不但没及时抽到救命的鲜血,还把刚来的人全都给得罪光了,这事儿办的,为什么在这末世,人与人之间就不能真诚相助,非得象个刺猬一样,人人竖着一身刺,防这个防那个,最终换来谁都不信任谁的下场呢。
就在这时,一个纤弱的身影突然飞跑进注射室,扑通一声当厅跪了下来,尖声悲呼道:“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求你们不要打了,求你们了!”随着呼声,那身影对着注射厅冷冰冰的地面就磕下头去,那头磕得极重,都能听到嘣嘣的头骨与地面相撞的声音,等那人影再次抬起头来,额头上已经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