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玲只瞟了一眼,就惊得差点从竹筏上跳起来——小拇指的指甲是王路硬生生用牙齿从手指上撕下来的,伤口血肉模糊,齐根部的断裂处差错不齐。
“这是怎么受的伤?”谢玲惊道。
陈薇又默默地递上一只手套——王路左手戴过的手套,翻出手套的内里给谢玲看,手套内到处是血迹。
谢玲已经说不出话来,看看完好无损的手套,又看看王路血糊糊的手指,她渐渐拼凑出一幕诡异的面画面:手指上的伤并不是外来的丧尸袭击造成的,而是王路自己故意为之,他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在和丧尸开战前,故意弄伤了自己的手指。
谢玲突然想到了在快接近江埠头时,王路的那一下踉跄,现在两下凑一起,分明王路就是在当时自残的。
他疯了吗!在面对如此多丧尸时,居然这样狠毒地对自己的身体下手,难道他不知道,手指上的伤会极大地妨碍他对丧尸的攻击吗?谢玲自忖,如果是自己手指受了这样的伤,肯定连刀柄都握不住了吧,更不要说还要长时间高强度作战了。
这绝对是自寻死路!
王路疯了!
谢玲看着陈薇的眼睛,陈薇看着谢玲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读出这个答案。
从肉体上说,王路还是那个王路,这个整日和她们厮混在一起的臭男人,睡觉喜欢打呼噜,偷偷摸摸盯着谢玲的长腿,乐意吹牛皮,胆小惜命。
但他的内心,却在悄悄地变化。
不,这不是穿越,不是灵魂附体或借尸还魂。
“战场创伤综合症。”谢玲突然道。
“什么?”陈薇没听明白。
谢玲擦了把脸上的雨水:“西方许多在异国打仗的士兵,都会因为长时间残酷激烈的战争,造成心理的变异,具体表现就有性生活异常,无故自残,自闭,甚至,有些人会嗜血,鲜血、剧烈的肉体疼痛,才能满足他们的心理需求。”
陈薇怔怔发呆,半晌才道:“如果,如果王路真是你说的什么战场创伤综合症,我倒还能接受,战场?还有什么战场能比现在我们面临的更残酷更危险?王路有心理压力那也是正常的。可我是怕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