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神情沮丧的马克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扁酒壶,旋开盖子仰面灌了一口。定了定神,带着几分不自然,慢慢走到旁观的林翔跟前。用带有歉意和疲惫的口气说道:“对不起,我有些激动……希望你能理解,这些病毒样本对于研究免疫药品非常重要。我一定,不,是必须,必须要得到一个活的变异样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光正要开口翻译,却被林翔伸手拦住。
他一直很不明白,一个汉系母语的国家,为什么会如此重视英文教育?甚至不惜以莫名其妙的英文分级考试,来阻碍共和国公民的工作和日常生活。难道,教育部那些脑袋被门夹过的官员们,骨子里都是一团用abcd拼合起来的浓缩浆糊吗?
不过,也得益于这种该死的填鸭式英文教育,林翔才能够明白马克等人所说的每一个字。
活体样本。
也就是说,他们必须抓住一个活的变异人。
林翔可以理解生物研究对于特定目标的锁定。可是他却不明白——马克等人为什么一定要来昆明?
如果仅仅只是捕获,完全可以选择那些人口稀少的被感染村镇。从变异人的数量而言,行动遭遇的危险机率也会大为缩减。
他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卫星观测之类的托辞。从历次战斗的经验来看,变异人似乎继承了被感染者的部分智慧。它们也懂得利用环境和建筑物来隐藏自己的行踪。区区几张照片,既不能成为证据,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这些联合国观察员的目的就是活体样本。可是,他们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东西,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通话器二十四小时保持畅通,把所有的情况全部发回总部。两人一组结成战斗单位,牢牢盯死这些家伙的一举一动。”
六十四机动部队的成员都是精锐。他们很快分散开来,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从几个方向把三名美国人紧紧裹在中间。表面上看,这是最基本的散兵搜索队形。可是如果把各人所在方位和监视目标相互连接,便会惊讶的发现——被监视者的身后或者斜侧,那些正常视线无法扫及的位置,总有一名士兵在不断游走。他们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在注意周围的动静,手里捏握的武器,却总是无意识地指向各自的目标。
……
刺眼的阳光毫无遮挡的投射下来,在空寂的城市间撒上一片白花花的酷热。虽然搜索小队一直沿着街道两边的檐阴部分行走,却无法抵挡从地面蒸腾而起的热气。从身体表面渗出的汗水,浸透了厚厚的防护服,趾袜间传来极不舒服的湿粘感,也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向大脑拼命传达着自己想要得到释放的要求。
“原地休息十分钟。”
林翔擦了一把汗湿的脖子,却发现指掌间沾满了白色的微小盐粒。无奈地摇了摇头,取下挂在胸前的军用水壶,旋开盖子,凑近嘴唇一阵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