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磷看着自己满手的刀茧与伤痕,反复确认自己回到了七年前。
——雪老城还未出事的七年前。
“师父带着白师兄去天溪了,说是处理些家内事。”明百灵挽着天水碧色的袖子,把面巾从热水里捞起来拧干,“来,擦一擦脸……嘶,别动。”
薄磷接过面巾,愣了一下,顺着女孩的意思低下头去。明百灵俯身下来,从他发间拨出根白头发来拔掉:“噫,男人果然老得快。”
不,老的……只有我罢了。
薄磷恍惚地看着百灵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直接把后者看得很不好意思:
“小薄爷,……你再盯着我看,我把你头打掉哦?”
薄磷立刻收回目光:“……”
他试过,这是真的。
百灵轻轻地笑了起来:“别人都说你孟浪不羁,心思活泛,我都不信,白师兄都没你这么呆。”
薄磷也不自觉地跟着笑,目光都软了三分:“啧,哥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才认识我?师父和小阿白聪明就行了,他们负责阴谋诡计,我负责喝酒砍人。”
百灵瞪他:“没出息!”
薄磷朗声大笑,直至笑弯了腰,眼泪滚在喉间发涩。
“……那个,小薄爷。”
薄磷抬起头来,是一袭水红色的绫纱,缥缈得像是一场不远复醒的梦。金线在上面翩然飞舞,绣出了上百朵恣肆绽放的龙游梅花,烛火煌煌,华彩流溢。
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