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忆中,似乎有个一闪而逝的片段中,曾有过一只黑猫。
可他抓不住那些随风飘逝的记忆碎片。
他多想能记起从前曾发生过什么。
顾枕夜说出此语,便有几分后悔。
可他仔细观瞻着云如皎的神色,却还是陡然松了一口气。
不记得便好。
只要他什么都不记得……
云如皎只觉得墨比顾枕夜还要冷言些。
久而久之也寻不到一个话题言说。
顾枕夜更是有些坐不住,便佯作了妖宫有人传信而来。
为了叫云如皎不再怀疑有他,顾枕夜倒还是将方才属下所呈报之事说与了云如皎作为理由。
——“仙界通禀,说南海仙君失踪多时。如今倒是候着各界探查一番的,妖王唤我回行,理应是派我探查此事。”
这般正式的理由,云如皎又如何拦得。
唯有当即便松了口,又对顾枕夜说了句多谢。
顾枕夜走到门槛,又折而复返。
他一挥手,便将挂于墙壁一侧的地图上凹凸地注满了标记。
尤其是此处居所,与妖宫的大门。
“下次,莫要再瞎走了。”
云如皎抚摸着重新标注过的地图,又是抿抿唇,对着顾枕夜说道:“墨,帮我告知妖王一件事。那星图……”
他话音未落,顾枕夜便已是嗯了一声打断:“我先离去,有事下次再言说。”
云如皎一顿,只得听罢顾枕夜离开的响动,默默地研究着地图到深夜。
他感受到了光线的变化,只是他寻不到屋中的烛火,任凭自己落入无边黑暗之中。
月上柳梢,方才有了一丝温和的光亮。
云如皎借着那光晕,坐定在窗下。
他等着有人归来。
可又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了。
其实也许在他的双生兄长云霁月跳了往生涧后——
这世间他就只是一个人了。
他很想记起从前的往事。
他很想让自己再次成为一个正常人。
他也很想……不再这么孤单。
许是昨日休息得太久,今日他在窗前坐了半宿也不曾有困顿之意。
倒是等回了去魔界折返的阿闻。
阿闻本以为云如皎已是睡下,蹑手蹑脚也并不想再去打扰到他。
却听窗前悠然一声唤了他的名讳,方才赶忙点了烛火。
“星君,您虽是如今瞧不大清,可到底也能分辨些光线的。怎得没将烛火燃了?”
云如皎淡然道:“可我寻不到蜡烛置于何处。”
阿闻便又道:“我走前同您言语了,就放在床榻旁的架子上了。不过稍动灵力,就能燃起的。”
云如皎倒没一丝窘然:“下午见了个人,倒是忘却了。抱歉啊,阿闻,叫你担忧了。”
阿闻心下动容。
这般好的云如皎,却是要受顾枕夜那厮的羞辱。
“星君见了何人?”阿闻点了烛光,便瞧见顾枕夜下午留在此处的药包,“这药可是那人给的?”
云如皎没细说,只言语道:“是昨日装成了你的那个妖族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