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的月影果真中计,一股好闻的木质香传来,不对,又混杂着什么。月影一掌打在叶漓的肩头从对方怀中挣起身子,她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些。
叶漓口中涌上一股锈味,她侧过脑袋吐出一口黑血,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闭眼之前,她的视线中划过一道白色衣角,她知道那是长茗,所以她放松下来,彻底昏了过去。
月影的气息逐渐混乱,她跌跌撞撞的起身想要离开,方转身便投入到一人的怀抱中。那人怀中有淡淡的桃木香,甚至好闻,甚是熟悉…
记忆中只有她身上才会有的…
果真被下药了,意识也跟着不清醒了。月影既想推开那人,又想看清那人,可身子又软绵绵的提不上力气。她轻咬着舌尖,哪怕清醒了几分也怎么都推不开那人。
“阿月…”
随着一声呢喃,月影慢慢闭上了眼,身子也彻底瘫在了长茗怀中。长茗眼眶发红,下意识的将她搂紧了些,似是怕她会逃走,与梦境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确确实实的抱紧了那人。熟悉的清冷气息弥漫在自己身侧,长茗的唇无意擦过那人的侧容。
长茗看向地上的叶漓犯起了难,这丫头也不知有没有伤着经脉,看阿月刚才的那掌可没有丝毫的留情,现在估计是不能受颠簸的。
来时想的少,连一副毫针都未带。照这伤势,比起回玄幺,或许去药山要更行得通。
长茗将月影靠在树旁,随后向着叶漓走去。她的指尖停留在对方手腕的脉搏上,面色逐渐凝重起。
“阁下是准备将我们百花阁的人带去哪里呢?”
突兀的声音是从不远处传来的,离音手握一把折扇缓缓走出。她身着一袭玄衣,张扬的金色纹路做着点缀。妖孽的脸上并无什么表情,只是将视线停留在了不远处的月影身上,随后又默默打量着地上的女人。
“阁下当年既做出了与她一刀两断的事,现如今就不该动再将她带走的念头,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长茗放下了叶漓的手腕,面对这不请自来的后辈,她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那把折扇她认识,百花阁阁主的信物——春庭月。对方的身份已昭然若揭。
长茗是不擅武功,但那是和昔日好友相比。眼前的后辈拦不住自己,长茗清楚,离音也清楚。
离音对长茗并无多少好感,也清楚自己今日怕是不能将月影带回百花阁了。但该说的话还需得讲出,免得那女人再一次做令自己恶心的事来。
“怎的不说话了?是想起阁下的药山当年是如何待她的了吗?还是说想起了阁下的师父当年是如何警示天下人的?”
长茗的手指微微蜷起,那双凤眼此刻正泛着寒意,她却并没有勇气去打断离音的话,这是自己所造的因…
“我知敌不过你,但今日我总要带一人回去的。不知在你心中,是月影重要,还是江止的徒弟重要?”
离音笑着问到,却难掩眼底的寒意,“或者说阁下觉得自己能将这二人都带回去?”
长茗此刻无趁手的武器,周围也不知是否蛰伏着百花阁的人,若真和离音打起来,她未必能讨到什么甜头。而对方若不带一人走,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股卑劣的想法涌上心头,长茗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的月影,而后她眼眸低垂,藏于袖中的手忍不住发颤。
那丫头受了重伤,若不及时治疗恐会留下隐患,江止这老狐狸怎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可阿月呢…阿月若回去了,便是真的要躲自己一辈子的,自己甘心吗…
百花阁与六邪素来交好,眼前的女人不可能伤害这孩子的,自己可否能信她?
长茗不清楚,长茗只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她不能失去月影。对于那孩子,她只能心怀愧疚,如数年前一样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