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纯斟酌着语气,“陛下没什么大碍,但是身体亏损,又受了惊吓,加之……没有弄干净,染了寒症,要好好上药,好好地养着。”
周子济担忧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要怎么弄,本王……不知道……”
虽然张至纯见多识广,但也没有当着周子济的面谈论这样的事情,感觉哪里怪怪的,于是大概讲了讲,然后递给了他一个手册,具体地让他自己看看。
周子济拿着张至纯给的药膏,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帮钟明赫抹药。
但,钟明赫不配合。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阴影,即便是在昏睡的情况下,钟明赫也在排斥他的触碰。
“痛……”
“乖,忍一忍,很快就会好的。”周子济轻声地哄着,然后按住了钟明赫的腿。
这话,钟明赫隐隐约约地在哪里听过,然而他乖了之后并没有很快就好,让他很生气。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挣脱了周子济的钳制,一脚踢在了周子济的心口,眼泪横飞,喃喃着,“呜呜呜呜……痛……公公,公公……我要公公……”
钟明赫滑地跟泥鳅一样,周子济根本就抓不住,又不能真的对钟明赫动用武力,伤害他,只能妥协,“好好好,我给你找公公。”
李德力一直守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忽然门就开了,直接对上了周子济的一张冷脸,他骇地差点儿就跪了。
周子济让李德力进来,并塞给了他一本册子和一罐子药膏。
李德力战战兢兢地打开册子,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生恨意,又是惊又是恨又是悔,眼睛都憋红了一圈,他摸了摸眼泪,小心翼翼地自家的小宝贝上药,而周子济就在一旁看着。
这次钟明赫没有挣扎,整个过程乖得不像话,除了弄疼了才会哼哼两声。
钟明赫身上都是伤口,青青紫紫的,看得李德力心疼不易。
等一切都做完了,钟明赫安稳地睡了过去,周子济才开始兴师问罪,将一众人叫去了偏殿。
“陛下为什么会出现在白莲居?本王有没有说过,要看好陛下?”周子济脸色阴沉,语气凌厉。
他的凶名在外,无一人不怕,怒起来更不是一众小小的宫女太监能够承受的,各个抖如筛糠,脸色苍白,连个囫囵话儿都说不出来,但好歹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清楚了。
崇德殿上下全部被罚了一遍,拖出去打了二十仗,顾及李德力还要照顾钟明赫,被罚了一年俸禄。
周子济坐在床边洗了块帕子轻轻地擦拭着钟明赫的额头。
明明人昏迷着,不知道是怎么区分人的,哪怕是隔着一块帕子都不愿意让自己碰。
周子济脸色黑沉的可怕。
李德力的脑海中则想了很多,前朝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权势滔天的摄政王看上了漂亮的小皇帝,然后日日夜夜……
简直……简直禽兽不如!
李德力恨得牙根痒痒。
“啪——”钟明赫无意识地一把甩开了周子济的手,然后裹着被子滚进了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