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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结束。

山口发觉了她堆积在梳妆镜上的糖果,有意与她多聊两句:“你爱吃这种小玩意啊?”

珠玉自枕上微抬起头,看去。

嘴角浮出一丝笑:“是嘛,甜滋滋的,很好吃哦。”

接下来他还说了些什么,珠玉就听不清了,疲惫地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感觉一阵清凉落在她后背,是在上药。

——他来了?!

珠玉忙睁开眼,坐起身。

结果却发现是瑚夏。

瑚夏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呆傻傻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师父?”

珠玉笑笑:“你来给我上药呀。”

瑚夏满脸乖巧:“以前你只是瑚夏的花魁姐姐,但那日过后,就是我的师父了。别看瑚夏一直跟在鸨母身边做事,但跟鸨母的关系不管怎么样都隔着一层账本呢。师父您可就不一样了,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是瑚夏的亲人。”

珠玉摸摸她脑袋:“真乖。”

上完药,瑚夏又开始帮她梳妆,嘴巴念叨个不停:“师父,前段时间瑚夏不是跟您说了百相坊的八卦吗?您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

“怎么样啦?”

“三天前,那位客人就走了。现在百相坊啊,已经重新对外营业了,但没了好多人。以前百相坊在吉原可谓是第一,什么香苗、菊枝、清美的……这些人都是招牌,如今全没了呢!以前五六十个艺伎,现在只剩下十个不到。百相坊营业了三天,一直没什么生意,百相坊的鸨母那叫一个着急,四处掏钱去买品相好的穷人家女儿。”

珠玉单手撑脸,百无聊赖地问:“那秋子呢?”

“秋子姐姐?”瑚夏说,“她已经不再寻死了,自从卯月姐姐找她谈了一次话后,就重新振作起来了,最近一直在揽客。”

聊完八卦,服饰和妆发也整理好了。

珠玉拿着三味线,领瑚夏去了练琴的房间。她的三味线在千春屋是拉得最好的,离开吉田先生、没当上花魁那段时间,一直是靠着这门技艺揽客的,后来能成为花魁,这项技艺也功不可没。

鸨母喊她收下瑚夏。

也存着让瑚夏跟她学三味线的心思。

花街的生活枯燥无味,应付完客人,还要应付来找她要钱的亲人。弟弟的病,她托瑚夏去打听过,已经好全了,可爹娘依旧在用这个借口找她要大量的钱。

但她可不是个愿意受人压榨的,压根没给他们好脸色。

那个家,她唯一念着的也只有弟弟。

小时候家里没粮食,吃食都紧着弟弟,爹娘不在意她是否饿得眼睛都睁不开,但弟弟却会将自己的吃食藏起来一半,留给她吃;生了病,爹娘也只会让她自生自灭,但弟弟却会没日没夜地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