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白简直想拍额头,怎么就不能清醒一点,坚持到有人来了再睡!
顾南霖打了个哈欠:“看你一直不回来,我出来找你。你倒好,也不怕凉,就直接睡在树下。”
昨晚回来被孟靖一顿教训,他心想,以后是再也不敢带老小喝酒了。
奚白小心试探:“就我一个人?”
“不然还有谁。”顾南霖笑道,“也就天气凉不怕喂蚊子了。”
他神色自然,丝毫不像看到自己担忧中那副不堪画面的样子,奚白不由松口气。
也不敢再细问,怕引起舍友的怀疑。
本想先拿衣服去洗个澡,低头一看,身上睡衣换过了,身体干净清爽,一点也没有宿醉后满身臭气的粘腻感。
舍友们照顾得也太体贴了!
奚白不禁瞪大眼睛,问顾南霖:“我喝醉了是你照顾的?谁帮我换的衣服?”
顾南霖愣了一下,认真回想好一会儿:“忘记了。”
昨天他也喝的迷迷糊糊,好多事都记不清,明明前不久的记忆,却像褪色了的老相片。
他说:“不是我应该就是舍长吧。”
奚白觉得可能是后者,顾南霖这种大少爷,怎么可能伺候喝醉酒的人。
不过这会儿看他,奚白感觉又跟往常一样了,身上没了昨天那种冷冽凌然的气势,更像是纨绔公子哥。
他路过顾南霖身边时,留意到他刚洗完澡,一股淡淡的沐浴露气味,跟昨天令人印象深刻的雪松香味不一样。
“你没喷香水?”他随口一问。
顾南霖一边拨弄发型,一边漫不经意答道:“你几时看我在学校里喷香水。”
“……”
奚白嘴巴微张,神情愣愣的。
……
昨晚丢失的玉佩,最终在桌子上找到了。
顾南霖说是在饭店包厢里捡到,看他戴过玉佩,就拿了回来。
奚白总觉得丢失得过于巧合。
玉佩他一直放在衣服里,包厢里吃饭时没动过,怎么无缘无故掉了,况且一掉那个东西就找了过来?
他将玉佩仔细检查一番,看到完好无损才松口气。
奇怪,他每次都将绳子绑的很紧,怎么会松了呢?奚白想着,打算换根更结实的红绳来系着。
做完之后,奚白就意识到缠上自己的邪物不一般,也后悔一个人跑出去,没跟舍友待在一起。
这次算吃了个教训,这天去上课、吃饭,包括上厕所,他都没再落单一个人了。
就不信那邪物还有可乘之机。
他打算得好,可惜天不遂人愿。
人白天还好好的,上完课回来,一到入夜额头就发热了,烧得滚烫。
校医室给开了点药,奚白吃下去以后昏昏沉沉,直播间请了假,勉强撑着精神找长夜上游戏做任务。
羁绊任务少做一天都不行。
虽然因为有大佬打赏,凑够了还债的那笔钱,可给爷爷修墓的资金还没着落。再说了,他也不想半途而废。
奚白打开电脑,把生病的事给他说了。
本来想告诉他,去知味斋得多穿点衣服,昨晚在那碰见邪物,奚白有点怀疑那地方阴气重。
“上次我说的那家,你还是不要去了。”他含糊地说道。
具体的原因,却是不可能向别人道明的。
因为头晕,看键盘都发花,眼皮子一个劲往下掉,好一会儿才打完一句话。
长夜开着语音,声音比以往更沉:“昨晚在那里着凉了?”
奚白晕沉的脑子难得清醒一下,他怎么知道?
长夜淡淡说:“你让我别去,自己又生病,想来应该是在那里染上病了。”
另一头,电脑前的男人却不如表面上无动于衷。
他眉间微蹙,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无奈和懊恼,霎时那张冷淡的脸便多了些生动的色彩,如神祇坠入凡尘。
“今天不要用电脑了,当心头疼。”他说。
奚白没做他想,拒绝道:“我就用一会儿没事,任务不能中断。”
长夜:“去休息,游戏上的事交给我。”
预感到自己再犟,对方有可能就要生气了,奚白顿时像个鹌鹑,老老实实接受提议。
上床以后,大概是药物作用,他很快沉睡过去。
一直到半夜喉咙干渴灼痛,实在忍耐不住,才辗转醒来。
夜里很黑,奚白半眯着眼,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喊舍友送点水上来。
他自以为叫出了声,实际上那声音跟蚊子响差不了多少,熟睡的三人哪里能听见。
等了一会儿,奚白眼皮又合上了。正在这时,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一杯水递到他干燥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