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夕

这话叫方才还带着笑的觉罗氏脸色一垮,“你这人怎么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完又知道自己气得不讲道理,一甩帕子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这我哪知道,还不是全凭做婆婆的心,若是做婆婆的心好,别说两个了,二十个都能好端端的相安无事。若是运气不好的,便是只有一个婆婆也要小心熬着。”

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剜了费扬古一眼。费扬古一听自家福晋这阴阳怪气的调调,再一看那飞刀似的白眼儿,就知道这人又记起了自家老娘的仇,分明还泡着脚呢,水也不擦了,趿拉着鞋就去低声下气地赔小心。

这才给觉罗氏逗出个笑脸来。

心情好了的觉罗氏才施恩般地给这人细细分析,“照皇贵妃这段日子的举动看,倒是不想会苛责儿媳的人,德妃娘娘按今日这般看也是明事理的,若是单独哪一个都不难过,只是合在一起就有问题了。咱们富灵阿和四阿哥还要住阿哥所住上几年,每日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你说是和生娘亲还是和养娘亲?”

“这…”费扬古挠头,饶是他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也解不开这道难题。

“还请福晋赐教——”

“这要看四阿哥,人说出嫁从夫,得看四阿哥的心是向着哪边的,然后才是咱们闺女上场哄人的时候。最难的呢,就是既记着生母的恩,又念着养母的情,不过问题不大,你在前朝好好做官,你姑娘在后宅自然无虞。”

觉罗氏抓着一切机会督促费扬古好好上进,总归女儿在后宅的处境也不是他能解决的,这个当爹的能关键时刻给女儿撑腰才是最正经的道理!旁的事自有她给女儿压阵!

富灵阿才不知道自家阿玛额娘在愁她的婆媳问题,想着明天就要嫁人,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算想起来当初匆匆看了一眼就收起来的珠子。

她记得那天晚上看了之后她就觉得很累,然后就昏睡了过去,第二天还起迟了被额娘笑话赖床,就因为这个她这几个月忙得昏头昏脑都没敢再用它。

这会儿睡不着不正是用它的好去处!

富灵阿闭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终于在一片黑暗中看见了一颗宝光莹莹的珠子,心里默念了一声“进!”然后意识就来到了一片桃花灼灼的世外居所。

“这回我可要好好看看这里!”

富灵阿想着。

这个空间果然很小,一片桃林、一间木屋还有一潭小池,别的空无一物。

富灵阿走进木屋,屋子里也很空荡,正对着门是一副空白的画卷,画卷前是一座香炉,地上有一个蒲团,称得上是家徒四壁了。

富灵阿眼睛也不眨地看着那副空白的画卷,只觉得莫名浩瀚宏大,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着捻起了一旁的香。

上香叩首!

富灵阿只觉得有一团灼灼白光向她冲来,便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