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夕

富灵阿撇撇嘴,“刷”地掀开帐子,“莺歌,你可别被他骗了,你看我额娘要是不认字的话怎么管那么多的事?你看薛先生,你不是总觉得先生身上有一种威严的气势又很平易近人,比索嬷嬷还厉害吗?我告诉你,那是读书人才有的气质。”

说罢,也不等莺歌回话,自己先捏着拳头恶狠狠地说道,“等我和四阿哥大婚后,他要是不许我继续读书的话,我就不帮他管家了,叫他天天吃不到热的饭,穿不到干净的衣服!”

妈妈和爸爸生气的时候,就会撒手不管家里的事情,哥哥就会跟着爸爸遭殃,又没有好吃的饭,也没有干净的衣服。只有她是妈妈的乖宝宝,妈妈会给她做她爱吃的鱼片粥,还会给她买好看的公主裙。

富灵阿滚进帐子里,把头埋在枕头上努力地压着声音,可还是没一会儿就氤出了一片水渍。

她想家了……

可怜一心憧憬福晋的四阿哥,还不知道他即将面临这么恐怖的危机…

大婚前三天,就有内务府的人来给富灵阿送大婚的嫁衣行头。

宫里皇上也赏了两台添妆下来,竟是与大福晋的赏赐持平了。

“皇上这般也是为了弥补四福晋一二,到底她阿玛得用,额娘又是宗室女,这次冲喜她年纪实在太小。这样本宫也好跟着皇上多给些脸面,云儿你去我私库里再取一套头面出来,我记得有一副红宝石的头面,加到添妆里头,再加两匹香云纱和两扇苏绣炕屏一并送去,旁的你在挑些新奇贵重的玩意儿。”

佟佳氏听着下面的回禀,神采奕奕丝毫看不出病重的模样,忙不迭地使唤人去开私库加礼。

又转过头对着乌嬷嬷感慨庆幸道,“原先本宫还想着胤禛到底排行小,不能越过大福晋去,如今皇上先抬了例,本宫这才好跟着加两层例,到底四福晋才是本宫正经的儿媳呢!”

隔壁永和宫。

“可打探出来佟佳氏添妆的单子了?”

德妃穿着一身紫色的旗装,比之往日的温柔似水更多了几分庄重,手上的护甲也金灿灿地彰显着存在感。

“回主子,原先的单子是打探出来了,只是今儿早上皇上赐的两箱添妆循了大福晋的例,皇贵妃娘娘恐怕还要再添些。”

“照着她原先的例减一等,再添一对八宝项圈、两块歙县桐烟贡墨并一套粉玺头面,再塞两万两的银票,这个不必声张。”

旁边的采屏心里叹息,娘娘这哪是给儿媳添妆分明是给四阿哥塞东西,那两块墨还是前些年娘娘有一次御书房伴驾得的赏,先时四阿哥启蒙时娘娘没送,她还以为娘娘是要留着十四阿哥启蒙再用,如今到底寻着机会送了出去!

乌拉那拉府里接连收到后宫主子们的送赏,觉罗氏看着单子,笑得合不拢嘴。自家闺女是四福晋,收到的赏却和大福晋一般,这是自家得脸面。

看了看闺女两个婆婆的单子,又与费扬古感叹,“我原先听人说德妃娘娘和皇贵妃为着四阿哥闹的不可开交,凡事都要与皇贵妃别苗头,我今儿还担心德妃娘娘在添妆上闹起来,如今看来还是心疼儿子。你看这赏赐已是极厚了,又比皇贵妃低了一筹,暗地又补了这些银子,又全了脸面,也补贴了四阿哥。”

费扬古一个带兵打仗的大老粗哪里懂后宫女人这些细腻的心思,闻言只是为他闺女松了一口气,“既这么说,富灵阿不会夹在两个婆婆中间被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