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涌了上来,祁誉在怀中挣扎不已,嘴被堵住喉咙中仍在低吼。
那些话京墨哽在喉咙中说不出,抬头望了望门口,道:“南星……你跟他说。”说罢就出了门。
“不知道阿誉有没有和你提过她从小的病症。”南星犹豫片刻开了口,将祁誉的病症和解毒过程一一向他讲述。
“大概就是这样,从我们第一年进谷起就看着她吃药,每月如此,都是这样熬过来的,如果哪月缺了……便会危及性命。”
马文才听罢从头凉到了脚,怀中祁誉渐渐没了力气,不再挣扎,虚弱地瘫倒在他怀中。
南星走过来帮忙解开捆住祁誉手脚的绳子,手腕处留下来一圈挣扎血痕,南星强忍悲伤从枕下取出药膏给她涂抹,然后出了屋。
马文才颤抖着手将枕巾从祁誉口中扯出,祁誉像是个吊线木偶虚弱地垂下头来,马文才赶紧将她抱到床上,凑过去感受她微弱的呼吸,直到贴在胸前听到强有力的心跳才放下心。
他想象不到刀割碎骨该是怎样的经历,也感受不到祁誉每个月怎样坚持住这样一个时辰。
抬袖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将发丝捋在耳后,尽力骗自己祁誉只是高热一场,出了汗便能痊愈,可腕上伤痕始终骗不过眼和心。
祁誉渐渐缓了过来,身上仍是无力,感受到手边的动静还以为是南星,半阖着眼虚弱笑道:“又哭什么?我这不是又坚持过来了吗?”
说着还强撑着抬手要去给南星擦泪,可下一刻手被一只大掌包裹住,祁誉身体一僵睁开眼睛,眼前竟是马文才。
南星此刻进到屋来,小声劝着马文才:“马公子你先出去歇会儿,阿誉待会儿收拾好吃罢饭有力气了再聊。”
说着京墨已经提着热水进到屋中,马文才不舍地松开了手,哽咽道:“阿誉我一直都在,你别怕。”
祁誉不敢看他,心虚地别开脑袋。
京墨收拾好浴桶也出了门,南星扶着祁誉褪去衣物坐进桶中,祁誉神色怏怏似在担忧什么。
南星给她揉着太阳穴,柔声道:“才刚喝完药,别想太多累着自己。”
祁誉叹了口气靠在桶边,虚弱说道:“我本以为能瞒过他的,瞒到解了身上这毒的时候……他一定要生气的,气我又骗了他,骗他是个男人,骗他叫祁誉,骗他能陪他一辈子。”
南星安慰她道:“也不是骗,出来一趟男装总要方便些,祁誉这个名字是谷主所起,也算真名,还有大公子不是说在西南找到了巫医可解……”
祁誉痛苦地闭上眼睛,手腕上沾了热水刺痛不已,手指上的冻疮熏了热气又涨又痒,祁誉想剜下那块疮肉已获些许平静,可掐了半天才知道痛痒的是自己的心。
洗完澡祁誉坐在桌前小口喝着粥回缓气力,瞧见马文才立刻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的心虚慌乱。二人对坐无言,祁誉少见的没有先开口。
“还疼吗?”
“…不疼。”
祁誉挠挠耳后不自在地说道,又舀了几勺粥往口中送,沉默半晌道:“对不住,我不是有意隐瞒的,我已经在研究解药了,我那天去后山抓了……”
祁誉越说越心虚,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手上还是一勺一勺舀着粥往口中送:“你不要今日同我讲那些别离的话,等过几日我恢复了再与我说…我都明白的,母亲也与我说过,我都能理解的……”
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的落到碗中,混着米粥一同送入口中。
祁誉的头越来越低,最后趴在桌上哽咽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只是太过贪恋你的好,我说不出口那些话,我怕你也不要我,我不想吃药,我……”
感受的手上一暖,祁誉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早该想到这天,不过一直存留一丝侥幸心理。在那瞬间祁誉早已脑补了万千种情形,可坏到底不过也是二人疏远永不相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