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酿的味道是……

说罢伸出手来,仆从颇有眼色上前扶住,离了聚甲斋。

陶渊明不以为意,毕竟嘴上功夫还是不错的,跟他吵了几个来回倒也不输不赢,打了个酒嗝儿,脑瓜还是有些迷迷瞪瞪。

马文才欲起身,祁誉按住了他摇摇头,示意他再等等,马文才只好作罢,一脸不悦地坐回位置上。

“陶先生,您还能上课吗?”祝英台小心翼翼问道。陶渊明背手来回踱了几步,摆手道:“今日,咱们的课程就从——喝酒开始。”

众学子议论纷纭,旁边的小童们已经给他们倒上了酒,一股醇香在课堂上弥漫开来,祁誉瞧着面前的酒咽了咽口水,确实是很馋。

“你不能喝。”马文才在一旁提醒道。

祁誉抬眸失落道:“我知道啊,就闻闻味儿,不尝。”

以秦京生为首的学子们欢天喜地,书院禁酒正好借个机会尝尝;

以单骧为首的学子们持有将信将疑的态度,却也因着老师的要求饮了下去;

祝英台一脸为难看着酒碗,最后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端起碗一口气饮下;

马文才侧眸看着祁誉,犹豫片刻却也乖巧喝下。

陶渊明看第一排祁誉面前的酒碗未空,问道:“你怎么不喝?”

马文才极护着祁誉,替她说道:“她身体不宜饮酒。”

陶渊明捋着胡须仰头道:“不饮酒如何上我的课呢?”

马文才垂眸思忖片刻,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擦着嘴角向他展示空碗:“我替她喝了,可以开始了吧。”

陶渊明仰头哈哈大笑,继而点头道:“行行行,那咱们就开始了。”

单骧看着马文才,晃了晃脑袋再瞧这俩人的背影,眸色渐渐复杂。

一节课下来,祁誉早已昏昏欲睡,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物是一丁点儿也听不进去,趁着中间下课的空当就准备离开,饿了,也太困,回去补个觉再吃饭。

“文才兄,你上课吧,我先回去了。”祁誉打着哈欠起身道。马文才也跟着起身:“我送你回去。”

祁誉笑着摆手:“这才几步路,还用得着送?好好上课才是正道。”

可马文才执意要送她,祁誉推脱不下只得允许,俩人往医舍方向走去。

“你不必起这么早,我不会与他起争执的。”马文才看着眼皮微合哈欠连天的祁誉,关切地说道。

祁誉嘴角露出浅浅笑容,轻声道:“你看出来啦?我怕他难为你,将来影响你的品状。”

俩人就这么走在柳荫下,树上的蝉鸣更显夏日燥热,马文才听着更觉嗓子干痒,那股酒味一直不下,在喉中上下窜烧着。

“阿誉……”

“嗯?”

“你要不要尝尝酒的味道?”

“可是我不能喝诶。”

一阵微风吹来,吹走了那份燥热,柔柔凉凉的,拂过少男少女的脸庞、发丝。

马文才停住脚步定定瞅着她,树上的知了竟也识趣地住了口,一瞬间静了下来。

祁誉满心想着回去补觉,然后吃个凉爽的冰碗,待太阳下山了就躺在紫藤架下的藤床上,把装有葡萄汁的坛子从井中取出,饮上几杯,多是一件美事啊。

丝毫没注意到马文才的异常,直到他渐渐贴近也未觉不妥之处,只是慢慢抬眼等着他要说什么。可是没想到下一刻……

“嗯?”

他用手指轻抬自己的下巴,弯下腰来,嘴唇慢慢贴了上来,桃花酿的味道呼了一唇,祁誉心头一揪,像是被点穴一般定在了原地。

风继续吹,吹着少男少女的衣角交叠在一起,发丝纠缠在一起。

桃花酿的味道是……

马文才心跳加速,手扶上祁誉的腰,将她拥在怀中,趁她走神时,学着书中所写软舌钻进撬开她的牙齿……她怎么全身都是软软香香的。

祁誉霎时不会了呼吸,脑袋晕乎乎的,唇上贴着软软糯糯的像小米糕,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口中溢满了桃花酿的味道——醇香带着酒的辛辣,好像还有些……马文才的味道。

蝉叫突然又响了起来,声响惊得祁誉回过神来,看见马文才闭着眼眸在轻舔自己,长眼睫轻颤着,飞扬的眼尾撩人心动。

一股血液猛冲上头,脸色爆红,抬手对着他胸膛使劲儿推开,马文才一个趔趄稳住脚步,抬眼眸中尽是疑惑和委屈,那一瞬间祁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我要回去了。”祁誉大口喘息着,收回震惊的眼神,落荒而逃。

马文才眼神缠上她跌跌撞撞的背影,修长的手指抚上唇边,好似在回味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