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誉拿起签子扎了块梨,眼睛望向他的背影,湿透的衣服衬出他的倒三角身材来,祁誉想起他发高热那回摸着他的腹部,好像身材不错的样子。
眼神从一开始的偷瞄渐渐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只盯着他的腰臀来回扫视,嘴角也慢慢勾起,咬在唇边的梨块长久没有咽下。
“祁神医在想什么?”
“啊?”
“这块梨您都放嘴边半天了。”
祁誉立刻回了神,干笑两声:“哈哈,我在想……给你家少爷准备什么生辰礼物。”
马文才听到瞬间转头看向她,马统笑着说:“您对我家少爷真上心。”
马文才拿着巾帕走过来,淡淡道:“送什么都行,只要你来就好。”
祁誉眨眨眼睛说道:“我倒有个好想法,帮文才兄找个意中人如何?”语闭脸上就迎上了一条湿透的巾帕。
马文才知她是在打趣自己,瞥了一眼说道:“不劳你费心,管好你自己吧。”
祁誉一把扯下丢给马统,无奈道:“开个玩笑嘛。”
马统收好巾帕带着笑意说道:“祁神医若真是有心,不如找个和您模样差不多、脾气品行差不多的女子,才好配我家少爷。”
“这是为何?”祁誉拿起茶杯笑着问道。
马统正要开口,被马文才一记眼刀给制止,然后灰溜溜地出了宿舍。
祁誉倒也没在意,只当他是在帮马文才打趣自己,撩起衣服起身,抬眼道:“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医舍了。”
马文才起身连忙道:“你先到外间等我,我穿好衣服送你回去。”
祁誉摆摆手,道:“不用不用,你刚洗完澡,这出门一吹风容易生病,马统送我就成。”
“我头发擦干了,不信你摸。”马文才语气有些急躁。
祁誉刚想伸手又觉不妥,垂眸点头应下,见他脸上有了笑容,默默走到外间等他换衣服。觉得屋中闷得慌和马文才打了招呼,穿好斗篷走到宿舍外透气。
一出门便看到马统屁颠颠打着灯笼走来:“祁神医别走太远,这边儿太暗小心脚下。”
祁誉点点头拢紧了身上的斗篷,眯着眼睛靠在墙边。过了一会儿马统开口道:“祁神医您真好。”
祁誉缓缓睁开了眼:“嗯?”
马统鼻头冻得通红,吸了两下鼻涕说道:“您对少爷很好,少爷从小到大除了夫人就没人对他这么好了。”
祁誉递给他一方帕子:“我与文才兄是好友,自然要好一些。”停顿了一下又说:“文才兄比我幸运,有娘亲疼。”
马统擦擦鼻涕,带着哭腔道:“少爷其实也不容易,夫人疼爱却是走的太早了……”祁誉这才知道马文才的母亲竟然已经去世了,自己上次去杭城游玩还说要去拜访,实在是失言了。
“我看祝英台的书童那个叫银心的,她前几日手上也生了冻疮,今天见到已下肿了许多,闻着气味跟您给我的那盒药膏气味一样。祁神医,您真是个顶好的善人,若您是个女……”
马统正絮絮叨叨夸着祁誉,忽然住了口往门口看去,见马文才打帘出了门来。
祁誉面上轻笑,低声说:“我并不是什么好人。”然后疾步向马文才走去。
“等久了吧,我送你回去。”马文才又对马统交代:“拿把伞来,今年冬天不知怎的?前几天临傍晚都似有雷声。”
祁誉顿了顿,制止道:“你瞧天上还有月亮呢,哪儿会下雨?”
马文才抬头看了看便不再拿伞,一手提着灯笼一手习惯性牵着祁誉的手腕。祁誉低头虚虚看了一眼也没挣脱,心中反而在想:他的手怎么一直都是热乎乎的?
一路二人无话,只有天上悬着近圆的月亮一路跟随着。
待到医舍门口才松了手,马文才见她推门进去,忽然问道:“阿誉你后天一定会来吧。”
祁誉推门的动作止住,转身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肯定要去啊,不过后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我要给你个惊喜。”
马文才喜出望外,兴奋地点点头正要抬手道别,忽然表情一僵,好似想到什么。举起的右手放下缓缓握成拳,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不会真要给我做媒吧?”
祁誉霎时噗嗤笑了出声,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好半天缓过来道:“我那是说笑呢,你还真信了?等文才兄何时有了心仪的姑娘,兄弟我帮你一起追!”
马文才耳上红了大半,侧脸挣脱祁誉的手,有些赌气地说道:“本少爷喜欢谁还用追?那不都是送上门的吗!”
祁誉面上笑意更甚,道:“确实,文才兄这样貌身手、文采家世都是顶尖的,哪儿用追啊?”言语中也听不出是打趣还是应和。
马文才面上更红了:“我先走了,后天你一定要来。”祁誉浅笑着点头跟他挥手道别,见他离开的背影渐远,自己也关上门回了屋。
翌日祁誉吃过早饭后就让京墨去煮解毒药,京墨手中掂量着药包,眉头皱了又松:“也好,年前把罪受了,咱们也过个好年。”
窗外泉水结了层薄冰,院中春联衬得喜庆,紫藤架上的枯枝被修剪大半,取而代之挂上了一个个小灯笼。
南星站在院中呆愣着出神,京墨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道:“这一年过得也快。”
南星转头看着祁誉内屋的方向,闭上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乞求的意味:“快点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