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统在一旁开了口:“祁神医,我家公子说的也有道理,您一直待在藏堰谷涉世未深不清楚,哪有正经人家的姑娘大街上给见了一面的男人送荷包呢?”

“再说随便一个男人碰过的手帕护手,她个大姑娘家还会再要吗!说不准就是哪家花楼里的姑娘,还不是瞅上您模样俊俏穿戴富贵,要是刚才她把荷包非要塞给您,转身指不定编排出什么闲话来,要是说您跟她私定终身,到时候赖上您,您就不得不替她赎身娶她回去了。”

祁誉恍然大悟,身后惊出一身冷汗,心中又不解:陌生男人碰过的东西为什么不能要了?

马文才看她的表情很是满意,有了教训就好,继而说道:“记住了没?还好这是想勾搭你的,万一她是拍花子,那巾帕上沾了什么迷药就更危险了。”

祁誉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多谢文才兄,还是你们厉害!我记住了。”

马文才觉得她手冰凉的很,明白她确实被吓到了,柔声安慰道:“没有下次了,以后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等我。”

俩人就这么在街道上走着,祁誉忽然想起马文才的话,转头解释道:“文才兄,我对那个女子绝无半点意思啊,我就是行举手之劳,你们可千万不要误会。”

马文才似笑非笑,回道:“谁误会了?用膝盖想你也不会看上这等人。”

“那文才兄呢?刚才那位姑娘姿色还不错,你喜欢这种长相吗?”祁誉八卦地问道。

只听身旁这人冷笑一声:“模样都记住了还说对她没意思?”

祁誉“啧”了一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问你呢别扯我身上。”

马文才白了她一眼:“没看清,我怎么知道。”

祁誉低头闻了闻糖炒板栗的香味,勾的心里直痒,碍于在大街上不好吃食只得忍住。

“那文才兄喜欢哪种?我帮你寻摸一下身边是否合适的,诶除了我师姐噢!”

马文才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祁誉怕冷把斗篷裹得很紧,下半张脸都被斗篷上的绒毛掩住,只留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和夜间梦中的那双正好契合。

心中叹了一口气,嘴上打趣着回道:“你年纪才多大,就开始想情爱这种事了。”

祁誉抬头和他对视了眼,一脸“噢我懂了”的表情:“哼,不愿意说我也能猜到!”

马文才剑眉一挑来了兴趣:“那你说说看。”

祁誉回想着对祝英台的印象,缓缓说道:“定是个圆脸可爱,家财万贯,有着大小姐脾气,行为突出反常的女子。”

马文才皱眉看着祁誉,不解道:“你怎么如此笃信?”

祁誉看他表情似是不信,反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马文才曲起食指在她额头上轻敲,嘲笑道:“若是喜欢一个人,就算她变了也是喜欢的,不必如此具体,算了……你懂什么。”

祁誉扒下他的手来轻哼一声:“那你倒是说说喜欢什么样的?说出来本公子给你找便是了。”

言罢,一旁的马统掩嘴笑了起来,祁誉更觉失了脸面,赌气道:“你也笑我!”

马统笑着摆手:“不不不,我不是笑您这个,我是觉得您刚才的语气神态和我家少爷十成十的像。”

马文才也忽然意识到,祁誉刚才的语气确实听着很熟悉,瞪了一眼马统又看向祁誉,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到了马车集合点,马文才和祁誉坐在车中等着京墨南星回来,祁誉忽然撩起车帘冲马统说:“先进来,里面暖和。”

马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胆怯地摇摇头:“小的身份低微,不能与您和少爷共乘,这不合规矩。”

祁誉看了眼马文才,见他正专心翻看购买的书籍,开口道:“文才兄,外面好冷的,让马统进来避避寒吧,他要是生病了怎么伺候你啊。”

马文才头也没抬“嗯”了声,祁誉又掀起车帘冲他招招手:“快进来,你家少爷同意的。”

马统这才小心翼翼爬上车,缩在角落中坐下,祁誉把手炉递给他,笑着说:“等会儿赶车你把大氅穿好,路上冷莫得了风寒。”

马统鼻尖通红不敢瞧祁誉,头埋得低低的,小声说:“嗯,好。”

祁誉见他如此拘束也不好多言,把糖炒栗子的纸包放在腿上,开始剥起栗子来。可是这栗子没开口也没给个器具,自己啃咬半天,怎么用力掰都扣不出一个完整果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