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敲了两声无人应答,略略思忖,绕路走到后门,跳跃攀墙头然后翻身跳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好似做过无数次。
见马棚中多了匹红马,马文才疑惑地走向独寻居,发现独寻居后门也上着锁推不开。
正疑惑着,听到屋内有声响,,心觉一定是祁誉在屋中离得远没听到自己敲门。
本想从别院绕过去或者直接拍门,但是一绕肯定要遇见京墨那个烦人冷脸的大高个儿,平日里护祁誉护的如此严实,他们要是在场问也问不清楚了。
马文才叫了两声屋内没有反应,害怕祁誉在屋中出了什么事,着急的四下观瞧,忽听屋中有了动静。
马文才往邻水回廊旁的窗户走去,用随身匕首挑开窗布,疑惑地探身一瞧,屋内水雾缭绕,只见水雾热气间一个人侧对着身子把胳膊放在浴桶上,正泡着澡。
马文才面上一红连忙收回眼睛,喉结上下动了动,准备离去。可是屋内传来的水声却撩拨着心,引诱着他再去瞧上一眼。
“算了!等她洗完澡我再问她。”马文才蹲坐在回廊旁,等着屋内的动静消散。
好不容易挨到屋内没了水声,传来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又过了半晌马文才才起身,心想总算是洗完了,可太难熬了。
透过那个窗眼往里一瞧,正看见那人的侧脸,洗完正要起身出浴桶,水雾缭绕虽然模糊,但这张脸不就是祁誉吗?
马文才呼吸一滞,大气也不敢喘,想闭上眼却已来不及了,那人胸前平坦,还有肌肉,下面的物件儿……
马文才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紧退几步靠在墙边大口喘息着,又怕旁人发现,立马捂上了自己的嘴。
眸光突然失神,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医舍。
而此时祁誉正在观崇居披着被子坐在小榻上,和京墨南星围在小火盆旁一起烤地瓜吃。
南星说京墨声音好听,非缠着他读话本,京墨无奈只能挑着一两章节儿童适宜的念给她们听。
祁誉听了两段直摇头:“不要听这个,情啊爱的有什么意思。”
京墨合上书本点头称是:“对!你看阿誉这思想境界,嘿,就是不一般!”
祁誉赤脚走到书桌旁翻找着什么,南星急得跺脚:“又是这毛病不改是吧!这地方没火龙,冷着呢!别冻坏了,赶紧上来我给你捂捂!”
祁誉把书递给京墨连忙上榻:“墨哥读这个,这个有意思!”南星将自己暖热的毛毯捂住祁誉的脚。
京墨低头一看:“《鬼灵异谈》?”
祁誉兴奋点头,南星柳眉一竖:“不准念这个!精灵鬼怪的也没意思。”
祁誉挠着南星咯吱窝,逗她道:“南星你是不是害怕了?”
南星一面躲一面笑:“哈哈哈哈,阿誉你别闹……谁怕了?……我是怕你听了晚上不敢一个人如厕,又要叫我陪着你一起去。”说着按住祁誉作怪的双手。
京墨看她俩闹腾个没完,摇头无奈地笑着,站起身来抖落身上的花生皮,将书放在椅子上:“我去瞧瞧大公子洗完澡没有,你俩看着点火,别地瓜还没烤熟就灭了。”
说罢抬腿出了观崇居,顺便点上了前后院的灯。
刚进门就瞧见齐郢穿着中衣披着外衫,从小屏风处走了出来,见到京墨就指着邻水回廊说:“那边窗户破了个洞,洗澡怪冷的。”
京墨听闻紧步走过去,看见窗户上的刀痕不由奇怪,从外间拿了特调的黏胶和浸了桐油的绸布,连忙修补好。
“是属下做事疏漏,请主子责罚。”京墨跪下请罪道。
齐郢半靠在长椅上垂,眸看着祁誉的医术笔记,眼皮也不抬:“你给我递的消息中可没这个人。”
京墨垂下头不敢回话。
“起来吧,把灯点上。”
京墨起身把屋内的灯盏全都点上,然后又跪了下去:“属下不是有意隐瞒,小姐她对此人……不一般……”
齐郢这才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来:“哦?怎么个不一般?”
“莫非,阿漓对他动了情?”
京墨摇头:“也并不全是,小姐心思单纯,还不了解什么是情爱,对这个人也就是友情。”
“起来吧。”齐郢冲他挥了挥手,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食指曲折敲敲案桌:“说说这个叫什么‘文才’?”
京墨不卑不亢地起身,仍是垂首汇报:“杭州马太守之子——马文才,在来书院的路上碰见过,之后来了书院俩人先是起了争执,然后关系莫名就好了起来。”
“太守之子?”齐郢冷笑着点头继续问:“人怎么样?”
“此人嚣张桀骜,平日便是士族子弟那派盛气凌人的作风,不过倒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武艺和才学在学子中也算是佼佼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