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也不耽误你写字。等会儿我再给你开服药,消炎止痛的,对你的伤口有好处。”祁誉起身锤了锤腰,走到桌前开药方。

“喂,为什么?”马文才背着身冲祁誉扬了扬手。

祁誉抬头道:“嗨,这要不好好处理回头还得找我,费事的还是我,还不如提前给你治好,我也省事。”

马文才一拍桌子起身:“你!”

祁誉赶紧起身把他按回凳子,冲着马文才“嘘”了一声:“你动静小点儿。”然后低头查看他的手,“刚从说的啥你都忘了?伤口又裂开了,你不知道疼吗?”

祁誉心里默念不气不气,我是最有耐心的人。

看着祁誉探身给自己认真包扎的样子,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问:“你为何不想与我结交?”

祁誉往后扯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开,无奈道:“我先给你把手包好。”

马文才眼睛死死盯住祁誉,慢慢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祁誉活动一下手腕继续包扎,接着又去药柜抓药,在药包上写下服用剂量和次数,整理过后递给马文才。

“换药的时候就像我刚才做的那样,瓶子里的药汁在伤口处薄涂一层即可,药粉也不要上太多。这个,要想快点好一定要喝。还有不可动手,要不我医术再高也是回天乏术。”祁誉念叨完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

“我自己换不了药。”

“你不是有书童吗?”

“他手……唔,我之前的手就是他包的。”马文才把那句“他手没你软”生生咽了下去。

“那你拿着这个药包,记得按时喝,这几天晚饭过后来这儿换药。”

祁誉把药包递给马文才,取了架上的灯笼,想起他手上的伤,心中哀叹自己这是找得什么事啊。

送他到医舍门口,祁誉将手中灯笼递过去:“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马公子切记不可动手。”

“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

“你为何不想与我结交?”

祁誉觉得自己好像碰到了个问题少年,挠挠头反问道:“你认为什么样的关系才是朋友?是当你的跟班溜须拍马,言辞行为上的无条件支持者,还是入仕升官的垫脚石?”

马文才垂眸思索,从小到大好像还没有谁配跟自己交友,一时找不到参照,急得鼻尖冒汗。脑海中忽然闪过今天在书院门口,梁山伯倒下后祝英台着急的模样。

“当然是和梁山伯祝英台那样,甚至比他们还要好!”

祁誉心头闪过一个霹雳,又看他一脸笃定不似浑说,急切反驳:“你莫要瞎说!不可能的,我不会跟你当那样的朋友!”

马文才一把握上祁誉软乎乎的手,药包和灯笼掉落在地:“为何?你觉得我马家不配?”

祁誉急忙挣脱,心慌嘴更慌:“不……不是,我那个……是吧,我那啥……”

马文才双手禁锢住她的肩膀,语气更加咄咄逼人:“那是为何?堂堂七尺男儿,吞吞吐吐的作甚!是我家世配不上还是文采武艺配不上?”

祁誉脑袋已经懵了,看着马文才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忽然从马文才袖子下面逃了出来。

“那个马公子啊,天色不早了,你也赶快回宿舍吧,交朋友这事急不得,咱们日后再议,日后再议哈。”

说着捡起地上的灯笼和药包,一个塞到他的右手中,一个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匆忙关上了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祁誉长舒一口气,京墨闻声出屋查看:“我还以为进了贼,阿誉你刚出门了?”

祁誉摆摆手讪笑道:“不是,刚帮学生处理了伤口,没事的,回去吧。”

京墨点点头:“回去早点休息,今天累坏了吧。”

“嗯,你和南星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起早下山。对了,你的伤还没好,明天别累着。”

“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