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祁誉一手护着前胸一手揉着头,连声朝马文才道歉。

“你最好别犯我手上!”

“马公子你没事吧,我刚才有这么大劲儿吗?都给你下巴撞流血了。”祁誉紧走几步,抬头想看清马文才用左手捂着的下巴。

祁誉走近才发现好像不是下巴流的血,是从手上纱布里滴出来的。

祁誉伸手想查看马文才的伤口,被马文才嫌弃一挡,退后一步:“别碰我!”

“你手上的伤要好好处理。”祁誉继续坚定地往前走。

马文才更为恼怒:“我说了你别碰我!不准再往前走!”

祁誉立在原地,一脸认真说道:“马公子,我知道今天咱俩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一码归一码,我是个大夫,不能看着你的手受伤不管啊。”

马文才不耐烦道:“这是我的手,关你何事!”

祁誉见他情绪稳定下来,觉得有戏:“我是可惜那么好的弓箭,等你手废了,我一定高价买回来,天天在你面前射着玩。”

马文才一听更加恼火,上前钳住祁誉的下巴,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休想,我就是把它毁了也不可能落在你手上。”说罢甩开祁誉走入林中。

祁誉踉跄几步稳住身形,眼看天要黑了,暗道糟糕,自己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道路,赶紧叫着“马文才”紧追上去。

马文才不堪其扰,阴狠地瞪着祁誉,抬起右手食指着那纤细的脖颈威胁道:“不要跟着我,不然下次我的金箭对准的就是你的喉咙。”

祁誉咽了咽口水,伸手握住了马文才的右手:“那我也得先把你手治好,你才能拉弓啊。”

说罢拉着马文才的手腕在山道中狂奔,要趁着天完全黑透赶回医舍啊。

天边的云霞已经褪去,慢慢被暗蓝色浸染,两个白色身影在树影中奔跑。

马文才忽然回过神,发现自被祁誉拉着在山林小道中奔跑,自己的右手手腕被她握住,和下午的触感相同,细腻、冰凉,一时竟忘了甩开。

“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医舍啊。”

她的发丝吹到了马文才的脸上,发梢带着药香,痒痒的。

到后院门口的时候暗蓝色刚好浸染了整片天空,推开医舍后门,马棚里的子皿正要嘶鸣,祁誉低声道:“别叫是我。”子皿一口气堵在嗓中,忍不住打了个醒鼻。

关好门松开马文才,取出身上的火折子,借着亮光进屋点上所有灯盏,看到亮光才长舒一口气,觉得安心多了。

“没想到你还怕黑?”语气中尽是嘲笑。

祁誉不搭茬,拉着他来到前院山泉旁。院中的灯火都已点亮,京墨和南星待在侧厢,看窗户纸上的倒影——南星在书桌前清算单子,京墨好像是在擦拭武器。

祁誉拉着马文才蹲下,轻轻解开手上的纱布,借着灯火看见药粉糊在伤口上,和血混在一起看着十分骇人。

“忍着点,我得先把伤口上的药粉擦掉。”祁誉轻声说道,马文才失神的点点头。

祁誉撩起山泉轻轻擦拭,这才看清楚伤口,手指上的两道还浅一些,手掌上的那道有些深了。祁誉抬头看了一眼马文才,清俊的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走吧回屋,我给你重新上药包扎。”祁誉拿起地上沾血的布条起身回屋。马文才看着灯下这个瘦削的身影微微皱眉,右手虚握了一下,也跟着进了屋。

祁誉从药柜里拿出纱布棉签和一堆瓶瓶罐罐,先拿出帕子将手擦干,再用干纱布给马文才沾手上的水和血。

“这谁给你处理的也太不靠谱了,手心上这么深的口子,可不是只撒了药粉就行的。”祁誉嘴上埋怨着,手上继续给他涂药。

“马统包的。”

马文才盯着祁誉一双手出神,擦拭、涂药、包扎。怎么她人这么瘦小,一双手倒是嫩白圆润,伸开后手背上还有一个个肉窝。

目光慢慢从手移到了脸上,这小子认真起来还挺好看的,睫毛浓密,眼睛颜色很特别,身上的药香也没那么讨厌了。

“好了!”祁誉的声音打断了马文才的思考。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想要伸展两下,祁誉紧忙按住:“别动,五天内这只手都不能动。你应该不是左撇子吧?”

马文才摇头避开了祁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