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晋江独发,禁止转载

新房内外静悄悄的,红烛高燃,婢女们站在屋外面,溧阳一声惊呼后,公主府陪嫁的婢女想要推门而进,宫里的嬷嬷拦住她们,笑吟吟说道:“你们还小,不懂事,不如去屋里喝杯茶。”

婢女们面面相觑,嬷嬷们将她们推开了,“别闹了,驸马不会吃了你们公主的。”

四下宁静,嬷嬷们对视一眼都笑了,屋内的溧阳有些紧张,裴琛不讲武德,将她抱了满怀,两人贴得紧密。

她自然是敌不过裴琛的,红色的料子很是顺滑,喜庆应景,满室红晕。她知晓拜过天地,行过夫妻之实,她们是正经的夫妻了。

“裴琛,我有些紧张。”

不知为何,她想告诉裴琛自己的心境,裴琛沉稳,行事有度,是个很合适的分担人选。

溧阳看着她身上浓丽鲜亮的寝衣,颜色与裴琛很相配,渐渐地,她不再紧张了,甚至平静下来。

裴琛只抱着,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止,就像是一根绳索将你禁锢,但绳子不会欺负你。

溧阳不由笑了,眼眸中闪着异样的明亮,近乎个月的时间让她对裴琛有种异样的感觉,亲切舒服。她试图捏了捏裴琛的脸,还未曾来得及说话,裴琛睁开眼睛,“你、你做什么?”

人醒了,变成冷冰冰的老学究。溧阳有些失望,但裴琛直勾勾地凝着她,“你想我,对吗?”

溧阳没忍住笑了,究竟是谁想谁?

她不语,裴琛大方说道:“无妨,我知晓你想我,不必害羞。”

溧阳:“……”好不要脸哦。

裴琛松开双手,侧躺着,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困了,无精打采,眼中也没有什么光亮,她看着溧阳,“你是不是口干舌燥?”

“没有。”溧阳嘴角含着笑,“小学究,你口干舌燥?”

小学究呆了呆,抬手摸向自己的心脏,眼眸中忽而闪过一抹光彩,“是的,我想喝水。”

“那你渴着吧。”溧阳翻过身子要先睡觉了。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呢,裴府内乱糟糟,诸事繁杂,还需慢慢去理。

很快,裴琛也翻过身子,突然说一句:“初八、你也渴着。”

浓浓的威胁中透着对溧阳的不满。

溧阳浑身一颤,心口突然跳动得厉害,裴琛威胁她,用初八威胁她。

不要脸……

她有些生气,抱着被子就坐了起来,而裴琛呢缩在角落里,襟口散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锁骨更是若隐若现,让人脸红心跳。

“衣裳穿好,我让人送水进来。”

“你眼睛别乱看,我就不用整理衣裳的。”裴琛理直气壮,不知哪里来的底气,溧阳说一句,她怼一句,句句不饶人。

溧阳叹气,她还不如去睡地板。她说一句:“你继续渴着。”

裴琛继续去怼:“那你初八继续渴着。”

溧阳气得躺下睡觉了。

龙凤烛火要燃烧一夜,等着自己烧完,屋内漾着红光,人也照得周身晃着红晕。

裴琛酒醉不撒酒疯,只将自己包裹起来,生人勿近,变得不近人情。

两人各自躺下,谁都不肯搭理谁,红烛未曾烧完,东方微白,裴府各处燃起灯火,仆人们开始起床忙碌了。

婢女们敲响新房的门,溧阳先睁开眼睛,看向里侧的裴琛。裴琛缩在角落里,有些可怜。

婢女们鱼贯而入,端着清水帕子干净的衣裳,站在屏风外,等着主人家醒来。溧阳推了推裴琛,“该醒了。”

裴琛翻了个身,小脸红扑扑地,小小年纪,眉眼间透着青涩,溧阳歪着脑袋看着她:“小学究。”

相比较裴琛的茫然,溧阳眉梢眼角都透着风流,她笑得温柔极了,经历过情.事的女子总是不一样的。她看着裴琛,裴琛徐徐睁开眼睛,也看着她,先是茫然,继而绽开一抹笑容。

酒醒了。

裴琛迅速爬了起来,捂住额头,头疼不已,耳畔传来溧阳的关切声:“头疼吗?”

“嗯。”裴琛应了一声,带着鼻音,软软糯糯,至少不再那么冷冰冰的。

溧阳吩咐人去办解酒汤,自己在婢女的服侍下更衣,而裴琛再度躺在,侧躺着看她更衣。溧阳学舞,体形很好看,如青竹挺立,优雅端庄,又如牡丹娇艳。

她看了两眼,白露趁着空隙走过来,附耳说道:“夫人说您与公主不必去给她奉茶了。”

“知道了。”裴琛垂眸,并没有意外,顾夫人昨夜只怕一夜未宁,今日也没有心思见儿媳了。

白露退了出去,溧阳只作未见,自己收拾好后走向床榻,“我替驸马更衣?”

“不必。”裴琛摆手,她知晓女子成为妇人后会接受许多繁琐的规矩,尤其是伺候夫婿这么一套,她不喜欢。她不想殿下做违心的事情,说罢,她对溧阳甜甜一笑,“我自己穿,不如,下回我伺候殿下?”

“也成。”溧阳没有拒绝,经历过被冷待后她想珍惜温柔可人的裴小姑娘。

裴小姑娘自己爬起来,身子很好,只有些头疼,她自己更衣,不需婢女动手。

两人成亲第一天,衣裳都是由宫里准备好的,一袭大红色暗纹衣袍,溧阳也是同款的裙裳。

穿戴好后,先用早膳,等吃饱了以后再认识院子里的人。因搬了新房,院子里融合了裴府与公主府的人,也有裴家其他人送过来的仆人,各成一派。

裴家是一大家族,因裴家枪而在京城站稳脚跟,裴琛的父亲是过继的,叔父们还在世上,这次成亲也帮衬不少。

裴琛吃过早饭,习惯性去练习枪法,走之前嘱咐自己的人一切都听公主的。

溧阳是公主,又是嫡出公子的妻室,婆母不管事,她接管裴府事务也在情理中。

等裴琛回来,院子里已是静悄悄的,管事们来后又走了,屋内多了许多账簿,有几名婢女在核对账簿,溧阳自己显然不想管,交给心腹去打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溧阳自己坐在窗下看书,夏日的光落在窗柩上,有些落在溧阳的衣裳上,将那抹红照得愈发明艳。

裴琛厚着脸皮凑了过去,悄悄看了一眼书,问道:“你在看什么?”

“闲来无事的话本子。”溧阳将书合上,抬眼看向对面的人,不得不说,自从四月初八后,裴琛的脸色愈发好了,眉眼长开了些,不再那么虚弱无力。

裴琛坐下,婢女们立即奉上茶水点心,裴琛饿了,捡了一块点心吃上,一面说道:“府里事情简单,劳烦殿下费心了。”

府内的事情对于溧阳而言,确实不是难事。溧阳需要面对的是眼前人。眼前人的心思深如海,无论怎么看都看不透,让人不敢放心。

裴琛不知溧阳的想法,慢条斯理地吃点心,很快一盘点心就吃了一半。她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解腻,溧阳看着她的举止蓦地又想起那个女孩,动作举止一般无二。

溧阳扶额,自己太过思念裴熙了,莫名其妙的将裴琛当作她。

屋内静默无声,算珠身噼里啪啦尤为明显,良久后,裴琛开口问:“殿下可曾派人去南疆?”

“去了,等消息。”溧阳的声音小了很多。

上一世自己查了十多年,前后派了十几波人,最终无果。南疆人甚至以情蛊为夫妻情趣,怡然自得,丝毫没有意识到严重性。

婢女上前来撤走空碟子茶盏,算盘声也小了下来。

裴琛这才觉得有些尴尬,想了些话题都被自己驳回,最后只好将目光落在溧阳的话本子上,“殿下喜欢看话本子吗?”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溧阳情绪平和下来,静坐须臾,给人一种安心之感,她坦然地将话本子递给裴琛,道:“你要看看吗?”

“殿下近来不忙?”裴琛不理解,她印象中的殿下每夜忙至夜半更,哪里有时间看话本子。她吸了口气,接过话本子瞄了一眼,才子佳人的情爱故事,她不解:“殿下喜欢看这个?”

她接连问了两个问题,溧阳只好挨个回答:“朝中大事由陛下做主,我近来忙着亲事,许多事情都交给了同僚,待假期过了回朝便会忙碌些。话本子比起寻常书更为有趣些,无趣的时候便会看一看。”

“我明白了,殿下觉得今日无趣。”裴琛含笑,眼中带着热枕:“我带殿下出门去玩吧,夏日里的夜市也很热闹。七夕将近,城里会热闹些。”

溧阳的目光在少年人粉红的面上扫过,“你想出去玩?”

“我、我听殿下的。”裴琛摇首,她对逛街没什么兴趣,但十八岁的殿下多半会喜欢的。没有人一生下来就喜欢枯燥的朝政生活,殿下也是。她看着殿下:“假期还有几日,我们可以去玩玩,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

欺负你的……溧阳想起昨夜的小学究,着实是一个难忘的洞房夜,她瞥了一眼裴琛,对方既然提了,自己若是否决便是不给她面子。太后娘娘常说日子怎么过只有过日子的人才知道,旁人无法置喙。

她既然选择裴琛,就要与她慢慢地将日子过下去,好好过,不能辜负对方。她虽说无法爱上裴琛,但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照顾裴琛。

裴琛愿意和她好好过日子,她就好好过。

“也可,我让人去准备。”

“好,我去准备吧,殿下也好好休息,黄昏时再走。我们去永安楼吃晚饭,那里有各地的美食。”裴琛高兴起来了,“有鸭血粉丝,也有汤包。我们吃些清淡的。”

裴琛每一句话都踩在了溧阳的心尖上,溧阳身在皇室,饮食清淡。

溧阳感觉很舒服,与裴琛相处的短暂片刻里,周身如沐温热的泉水,她颔首:“都听你的。”

裴琛去准备了,溧阳一人坐在屋内,目视裴琛离开,她托腮看着远去的人影,重生以来,原本黑暗的世界多了一抹光明。

新房内静悄悄,婢女们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的事情,夏日午后,热气扑进屋内。

溧阳阖眸,事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她醒来的那一刻,似乎就变了,裴琛一人改变了前一世的轨迹,前一世的事情似乎成了一场梦。

裴琛走后片刻,绝义走进,语出惊人:“昨夜回去的时候,遇到刺客了,好在七公主机功夫好避过了,殿下,江湖刺客太过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