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阖朝上下谁人不知,天下兵权尽归西宁,她外祖父三朝元老,十五六岁便跟着圣祖打天下,立下赫赫战功,后更是得赐西宁为封地,世袭为王。
父亲叔伯都是骁勇善战、果敢之辈,替朝廷训练出多少忠勇之辈,是以,当今圣上也很看着他们颜氏一族。
如今储君未立,所有的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那象征着权力的王座,谢瑾看似风流不争,但颜曦却是知道那是假象。
谢瑾野心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大,他想要这天下!
而颜曦希望谢瑾能够仅仅因为她是她而求娶她,而不是因为兵权。
这便是颜曦没有答应他求婚的缘由,也是他们不欢而散的原因。
小桃依照她的要求将桃花糕送到了宁王所在的寝所,却发现屋内没人。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该不会昨儿游船没回来吧?莫不是出了啥岔子?”
小桃火急火燎的将心中猜疑告诉给了她的主子颜曦,谢瑾游船一夜未归失踪的消息瞬间在方寸书院炸开了锅。
农学院的庆秋和得知云谣也一并失踪了,慌了神。
经过云谣细心的擦拭降温,谢瑾的烧渐渐褪去,虽然看上去依旧像只煮熟的虾仁一般粉,但确实不烫了,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动,有转醒的迹象。
“……水。”
昏迷中的谢瑾发出单一的词语,云谣听明白了,立马从大锅灶里舀出千辛万苦烧开的水,吹凉后一勺一勺喂给他喝。
此时此刻云谣漂亮的小脸灰扑扑的,手指头也黑不溜秋的,看起来像是刚从煤矿洞里挖煤出来。
这水是一刻钟前刚烧开的。
灶台是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燃着的,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凭借着前世拍戏学的燃土灶的“技术”,失败了七八回才艰难的生起了火。
手上脸上黑乎乎的不是旁的,都是灶台烟灰。
喂了小半碗水后,谢瑾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张花猫似的脸。
“爷,你醒啦。”
云谣将碗往桌上一搁,便去扶他。
“这里是什么地方?”
“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南边小镇,船夫遇害,无人掌舵,船自己漂,漂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