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溪抬起袖子的垂摆布料做对比,两片料子在阳光下可以看出细致纤维和自己的手影。
他对衣物方面不注重,这些都是下面人随便给他搭配的,但如此的缘分,让张九溪觉得自己与宫棋玄有了另类的联系。
可能是因为自己昨晚没做那体验感极差的春梦,他的精气神也是好的,哪怕今天他的契兄对他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他已经有点不在乎了。
早起被派去查看张九溪换衣服的坐隐待在宫棋玄的耳坠里,深藏功与名。
杭州的风景好,而好看的人会是别人的风景。
杭州人只知道张九溪是个被亲娘祸害到堕落的书生,却是没注意到这人哪怕在疯婆子的打压下也是俊俏耀眼的。
心下稍稍对人改了观,由此更是隔应疯婆子,倘若这人当初没错过考试,那现在可不是杭州城的又一大人物?
张九溪的体态礼仪大气,不同于性格上那般子软。
宫棋玄猜测对方能被疯婆子纠缠也不吭声,或许是因为这个时代比较注重的孝道。
况且疯婆子那么会折腾,倘若没有完美反击的计划,那也难以全身而退。
与此同时,景玉在酒楼的露天台子上灌了口酒。
小风拂过,酒液顺着下颚滑入衣领间,他俯视下面并肩走着的两人,眸子一眯,喃喃道:“怎么又和那小子在一起?”
定是叶南峰安排的。他心道。
论对杭州游玩场所的了解程度,宫棋玄不如张九溪,张九溪知道的多,但也是初次体验,两人今日玩得开心。
路上有个小插曲,他们在卖笔墨纸砚的店铺里偶遇了龚念瑶,精神矍铄的老人今天没去卖水果,正拿着大份清单在帮昨天的憨厚小伙子张罗聘礼。
龚念瑶见到两人一起出来游玩时有些惊喜,硬是给两人各自买了根品质中上的毛笔。
也罢,这小老太太在杭州城人脉广,此番漏财也没人敢去威胁她。
上次的掀摊事件也是几个外乡人不长眼,哪怕宫棋玄没出手,街坊邻居总会有人站出来解围。
日落时分,两人又回到了酒楼门口,宫棋玄盘着和张九溪的同款手链,“要回去了吗?
张九溪点头,“与阿玄度过这半日,感觉是极好的。”
宫棋玄接话:“阿九玩得开心就好。”
不知是从进到哪处再出来时,他们就互相改了称呼。
张九溪似乎猜到宫棋玄约自己的目的,轻轻摆头,“阿玄,万般皆苦,只有自渡。”
一天下来,宫棋玄没探究到张九溪藏在心底的顾虑,不过这对现在的情况不重要。
他想帮张九溪摆脱鬼妓身份,只差张九溪一个回答。
“你昨天没做那等梦是我的功劳,我不需要知道阿九的秘密,但只要你现在点头,你就可以不在受折磨了。”
青年的双眸认真,里面除了一点点来自昏黄的光,其余是化不开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