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宫棋玄的话,张九溪只道“自己会用一天时间来考虑”。分手后再次绕小路来到夢潭馆的后门。

“先生,你回来啦。”

身穿花色罗群的小姑娘笑嘻嘻迎上前,手上拿着给张九溪准备的薄披肩。

张九溪微微颔首,“多谢春色了。”

春色是夢潭馆的小馆们在冬天捡回来的女弃婴,此前一直服侍在楼主身侧,后续自发去照顾张九溪。

张九溪博学多才,一个人的个人魅力在朝夕相处中是藏不住的,春色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便在私底下有了“先生”这个称呼。

张九溪自几年前回杭州后身体大不如以前,总体上不能用身体素质变差来形容,以春色的见解来看,那就是先生的身段越发像个女子了。

她曾把这个现象和戚暗卫说过,对方也认为她这个比喻十分形象,想当年张九溪与他们楼主在京城相识时与眼下判若两人。

不过这里的大变化是指在外貌上,张九溪的好性子从始至终没变过。

眼下变成这样,倒是只能用人生受挫来作牵强解释了。

张九溪预判到这个时间段的楼里人多,自己走动容易被看到,这是他的契兄所不期望的,他倒是可以借机多教些春色知识。

话说回来,尽管张九溪明确知道宫棋玄的接近带有目的性,但不可置否的是今天的游玩让他的心情比平时还好,话也多了起来。

正好春色有张就算自说自话也能把自己聊到亢奋状态的嘴,俗称话痨。

她见张九溪没有要立刻进小楼的意思,便开始讨教或是认真思考过,又或是不知道在哪看过的各种古句的意思。

张九溪的讲解风趣又简单易懂,小姑娘听到乐呵时会毫不夸张地称赞:“先生真厉害,但春色还有一点不懂。”

“你说。”

二人谈笑风生的一幕落在红衣男子眼中格外刺眼,他攥了攥拳,眼尖地发现张九溪手上拿着的毛笔,冲空气问道:“那东西是谁买的?”

戚暗卫从暗处现身,他不是传统意义上从小就被专门培养出来的暗卫,只是因为擅于藏匿之术才被派去跟着张九溪,再来向楼主汇报流程。

戚暗卫答:“荒爷,那只毛笔是龚念瑶送的,她在帮人置办婚前用品,应当是为了博个好彩头。”

“知道了,你继续去看着他。”楼主赵荒挥手赶人,烦躁地揉起太阳穴。

为什么张九溪和别人能聊得那么好,偏与自己没话说?

他侧身凝视铜镜中的自己,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今日的着装和张九溪那套才是版型颜色都相对的情侣装,但无人过问。

“荒爷,我有件事想问下你的意见。”

随着“吱吱呀呀”的缓慢推门声,屋内进来了一个黄衣男子,男子身穿明媚黄衣,铺面而来一种热辣玫瑰的感觉。

黄衣男拿着笔行至赵荒跟前,声音犹如带了勾子,“楼主你看,我打算在后|庭那里画朵花,后|庭眼就用来当花心,今晚会不会多迷死几个色中饿鬼呢?”

“自己去做,别来烦我。”赵荒不耐烦地赶人,他的心思此时全在张九溪身上。

黄衣男顺着赵荒的目光看向小楼后门,唇边含笑扭着腰离开,他不想嘲笑楼主这个榆木脑袋,把人家张公子带回来后就一直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