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肉丸吃完却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是病人恢复健康后,生机从体内渐渐勃发的清新感受。
他很喜欢,子枝想必也会喜欢。
又是子枝,他郁闷地咬着鸡肉丸子,这辈子摆脱不了这个女人了?
他借着棉棉的青春,在想象里年轻了一回。然后和无可救药的傻小子一样,再一次坠入女神眼波化作的爱河。
“棉棉,我们到此为止,我在南半球的资产,你选一个你喜欢的。”他站起来,碗里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鸡肉丸子,“再见,我想回归家庭了。”
棉棉顿时红了眼眶。
他没什么歉疚,甚至懒得多看一眼,转身走了。
走了没多久,背后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是棉棉。
怎么?她还想要分手拥抱吗?
棉棉往他怀里塞了两个大面包,“刚买的南瓜面包,你明天当早饭吃。”
她的发丝错落,覆住哭得发红的面颊,宛如在舞台上跌落的幼年美人鱼,还不知道怎么使用自己的尾巴。
他提着冒着热气的面包,像提了一盏烫手的灯,虚虚照亮不安的夜。这可真是,他无奈地看着袋子里浑圆的面包,有种冒险时背着母亲整理的行李的荒诞感。
中途搭了两站嘟嘟飞船,顺着卵石小路往前走就是他的家。
子枝应该睡了。
他刚要用钥匙开门,却听到隐隐传来的音乐和笑声,缠绵浮动。子枝不是喜欢在家招待朋友的人,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顺着花园的小径,他透过落地窗窗纱的缝隙,向里窥看。
灯光暧昧,音乐轻快,子枝和一个男子亲密地跳着舞,男子手拿酒杯,她卧在男子肩头,时不时地就男子的手小酌一口。
男子的另一只手箍在子枝的纤腰上,随着音乐轻轻下滑。
他闭上眼睛,眼皮下一片白光红光闪烁。再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走上卵石路,双脚机械地向前移动,最后在恒温路灯处停下。灯光带着单薄的温暖,将他笼罩,他打开袋子,里面还有两块面包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