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不能有事。”
与这句话一起落下的,是眼角的一颗泪珠。
连余安乔自己都惊得呆住,没想到自己竟会这么担心傅涯。
怎么不担心呢,傅涯毕竟是他这一世在岸上认识的第一个人,又帮了自己那么多,陪在自己身边半年多时间,而且总是在别人面前护着自己……
余安乔越想越揪心。
直到忽然间,手心被什么东西轻轻搔了一下。
余安乔还以为是错觉,不料手心第二下被挠了挠。
他探过头去看,发现傅涯居然睁开了眼睛,还在笑呵呵盯着自己看!
余安乔当即就想叫出声。傅涯举起一根手指竖在嘴前阻止了他,并且示意他将房间里的其他人请出去。
顶着满头雾水,余安乔请郎中暂且去偏室休息。
等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傅涯两人后,余安乔再也忍不住,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吗?”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问题,傅涯自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他看了余安乔片刻,无奈叹气,“原本我打算一直装晕,结果你哭得太让我心疼了,只好醒过来。”
“你在说什么啊。”余安乔瞪视一眼。
“我在说刚才有个小家伙哭了,却不好意思承认呢。”傅涯嘴边笑意吟吟。
余安乔回过味来,傅涯居然用假装中毒和自己开玩笑。
于是他生气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下回你就是真死了,我也不管你。”
知道再玩就玩脱了,傅涯当即告罪:“别生气,我装晕不是为了和你开玩笑。”
“那是为何?”余安乔问。
傅涯沉吟片刻,把自己的打算向余安乔全盘托出:“这事我早就想做,只不过今日偶然遇上了机会。刘氏的确是想要毒害我。”
“那你真的喝了那碗汤,没事吗?”余安乔什么都顾不得了,先问这个。
傅涯按住他的手背,安抚地拍了拍,“别急,我其实没有喝,我趁着他俩吵架的时候吐掉了。”
余安乔一愣,回想当时的情景,刘氏和傅远至最后确实因为一碗汤吵了起来,而自己……光顾着看热闹去了,并未注意傅涯的那时的动作。
余安乔一时有些羞赧。
傅涯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只要刘氏有我母亲名头一天,她就能任意用‘孝’字拿捏我。你和她之前的约定不过是私下口头上的,旁的人不知道,遇上事只会说我不孝。我不愿背上这种罪名,便不得不先揭露出刘氏是个不慈的后母的事实。”
余安乔毕竟有个现代人芯子,对于孝道之事并不如古人敏感,他只细细地听傅涯说着。
“我正在想如何才能揭露刘氏的不慈,她就主动送上门来,给我下毒,我自然是要将计就计,装作毒发严重的样子,才好告官。”傅涯认真地说。
“告官?”余安乔惊讶。
“是的,但是子告父是为不孝,要先挨二十大板再审理。”傅涯郑重其事地点头,抓起余安乔的手,请求到,“所以我想请你代为出面。”
“你想要我怎样做?”
没有犹豫,也没有思考权衡,余安乔直接问他该如何做。
这份信任与相互扶持,已经在潜移默化中超越了友谊,只不过他本人还未曾发觉。
傅涯同样毫无保留,将一个小纸包塞给了他。
“这是我从家里厨房旧盐罐子里摸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