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自身渺小的鲛人

他只是想在傅涯身边,可以第一时间分享他的喜悦或悲伤。

但店里实在是离不开人。

林秋拉着他的手臂温声道:“如今店里那些菜只有你能做,你走了,难道店也跟着关门吗?”

余安乔烦透了,最终还是被店绊住了脚。

不过在送傅涯去海阜县的时候,余安乔承诺:“我立马招学徒帮忙,这样等以后你秋闱、春闱乃至殿试,我都能陪你!”

早晨的第一束光刚好照在余安乔的脸颊上,傅涯花了毕生最强的克制力才忍住没有伸手帮他拂去那缕阳光。

傅涯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记得了。”

马车发动,余安乔站在原地,遥遥望着傅涯离开。

海阜县城,客栈。

“一间上房,住十日。”傅涯对客栈掌柜说。

“傅贤弟!”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傅涯转身一看,果真是张潮生。他的面前摆了一碗阳春面。

傅涯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真是巧,在这儿遇见你。”张潮生笑着寒暄。

其实不算巧。赵为继私塾中的所有人几乎都要参加此次院试,只有少数人,例如陈净,因为早已是秀才,才不用参加。其他所有到年纪还没有考取生员的童生,都要参加。

“张兄也住在这里吗?”傅涯随口问。

张潮生摆摆手,“愚兄哪儿有钱住客栈,不过投身一家远房亲戚,暂且寄人篱下罢了。”

傅涯颔首。

张潮生忽然神神秘秘地朝他挤了挤眼睛,指向身后的一个角落。

“你瞧,那是谁?”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居然是胡安。

对方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身上衣料仍旧是价值不菲,但腰间少了许多叮叮当当的佩件,整个人都变得异常颓靡。

“我看他这回又考不上生员了。”张潮生瘪瘪嘴,他对胡安十分不喜,只因对方仗着家中富贵,没少取笑羞辱他。

“本来就是通过给老师的族亲塞钱进来的,上回院试就没过,这回又遇上家中变故,只怕是又难过了。”张潮生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

傅涯不在意,轻笑,“与我们何干呢?”

张潮生一愣,笑起来,指着傅涯,“你呀你呀。”

然而就在此时,胡安也发现了傅涯那一桌。

他直接站了起来,朝这边气势汹汹而来。

“你们方才是不是在议论我?”胡安眼角红红,“瞧我家遭了难,便可劲儿笑吧,终有一日你们会后悔的!”

“尤其是你,傅涯。”胡安瞪着他,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背后是你家乔哥儿在搞鬼,你告诉他,我不会放过他的。”

傅涯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