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只不过是竞争关系,对方罪不至死。
余安乔叹了口气:“上天有好生之德。潼渔酒楼这回说白了只是食材没有处理干净,即便最终确实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但并非故意,希望将军念在这一点,公正处置吧。”
起码不能让潼渔酒楼的人背上意图谋逆的罪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镇上不少人彼此都有亲缘,一旦定罪,就是尸山血海。
袁腾沉吟片刻,“我自有处置。你的话固然有理,但他们害得本将军失去了五名得力干将,哪怕是杀头百遍也还不上的。”
他的话语间明显残留着怒意。
余安乔内心凉了半截,果然小老百姓对上权势威重不可能有还手之力,或生或死、或福或灾,只在他人的一念之间。
“多谢将军了。”余安乔还是要谢恩。
从县城府衙出来,望着高远的天空,余安乔长叹了一口气。
傅涯发觉他从刚才开始情绪就有些低落,上前问:“怎么了?”
余安乔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是觉得自己太过渺小罢了。”
而此时的府衙内,心腹问袁腾:“将军,潼渔酒楼的人如何处置?”
袁腾把放在桌上的药碗端起来,往地上一扔。
“杀。”
碗四分五裂。
很快,潼渔酒楼换上了新的掌柜、厨子和店小二。
虽然酒楼尽力表现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照常做起了生意,但镇子太小,任何风吹草动只需一日就能传遍每个角落。
现在,所有人都知晓,潼渔酒楼吃死过人,还是有功的将士,可不敢去吃了。
余安乔乘坐的马车在街对面停了下来,他掀开帘子,看向门可罗雀的酒楼。
“哎。”张大勺心中百感交集,望着老东家摇头,“没想到会落到这种境地。”
他感慨:“当真是阴差阳错,如果不是掌柜的把我撵走了,那今日身首异处的人中就有我一个了。”
余安乔倒不这般想,“若胡掌柜没有撵走你,河豚就会被处理干净,大军就不会有事,你也不会被砍头。”
张大勺愣了一下,苦笑,“这么说还是胡掌柜自作自受了,天意弄人啊。”
又过了半个多月,潼渔酒楼终于支撑不住,关门大吉。
袁腾最后还是酌情从宽了,只处置了酒楼内相干的几个人,并没有故意将事情朝谋反引导,最终以胡掌柜、上京厨子和几个传菜小二的死而告终。
也因此潼渔酒楼的大东家胡家得以全身而退,他们手底下还有粮铺。丢了个酒楼,即便日子不如往常滋润,但也能过活。
原先潼渔酒楼的地方立马开起了一家胭脂铺,余安乔打听过后才知道,居然是江家的产业,由陈珍珍经营。
傅涯参加院试的日子也快到了。
院试在县城举行,余安乔想陪傅涯去,可又放心不下店里的生意。一时间纠结不已。
傅涯看他着急上火,劝:“不过考几日,十多天也回来了,你去还要找地方住,平白添不少花销。而且考场又不许旁人进,你也帮不上忙,就不去了吧。”
“你懂什么!”余安乔瞪他一眼。
话是这么说,可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也不知道这心情是什么,明知帮不上忙,但还是很想去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