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小院儿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傅远至和刘氏二人。
傅远至慢悠悠走到刘氏身旁,在椅子上坐下,缓缓问起:“刚才那小孩儿说的珠子是怎么回事?”
刘氏手心沁出汗意,意图蒙混过去,哈哈笑了两声:“什么珠子?小孩子说的疯话你也信啊?要是他真给了我珠子,我干嘛还和你说家里有人白吃白住啊?”
然而傅远至半个字都不信。
上个月他问刘氏要钱出去人情交际,刘氏也是说没钱,结果让他在米缸子底下发现了半吊钱。再往前,相似的事不胜枚举,刘氏藏钱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拿出来我瞧瞧。”傅远至坚持。
刘氏苦笑:“瞧啥呢,真没有我咋给你瞧啊?”
傅远至猛地拍桌,声如洪钟:“拿来!我到底还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刘氏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只能服软,跑回房间,从自己放嫁妆的盒子里拿出那枚大珠,颤抖着交给傅远至。
看见大珠的一瞬间,傅远至眼睛瞪大,连呼吸都忘了。
他粗略估摸,这珠子少说也有五六分……
正圆纯白的六分珠!
仿佛看见几百两银子摆在自己眼前,傅远至喘起了粗气,从刘氏手中夺过了珠子。
“你这个蠢货!你可知这东西价值几何,竟然敢背着我藏私?说,你是不是存了别的心思了!”
刘氏万万没想到傅远至会是这个反应,她觉得冤枉,心里的气性也上来了,尖着嗓子喊:“傅远至!老娘跟着你十几年,为你生了儿子,替你爹守了孝,到头来你这样污我!我一头碰死算了啊!”
刘氏的声音极其尖利,仿佛能传好几里地。
听她嚎起来,傅远至也慌了,他可不想被村里人嚼闲话。
“闭嘴!你、你给我闭嘴!”
余安乔并不知此时傅家父母因为他产生了多大的争执。
他刚跑出不远,就被傅涯抓着手臂拦了下来。
傅涯很是歉意,“我爹娘并不是冲着你,只是家贫,不得不精打细算了些,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打住。”余安乔一抬手,不许他道歉,“你又没做错,为什么替他们道歉?你家里人不欢迎我,我也不去惹人厌烦了,终归我不可能在你家长住。如今我去镇上找个地方住就是了。”
傅涯听后,默然片刻,从怀里把今天卖鱼得来的五贯钱全部掏了出来,放进余安乔掌心,“今日的钱都给你,你快找个地方安置下来,以后再一起去捕鱼,得来的钱我们再分。”
余安乔双手捧着五贯钱,忽然觉得掌心暖暖的。
傅涯的确是个好人,只是摊上了一对极品的父母。
余安乔向来秉持着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处事之则。傅涯对自己好,那自己也要有所回报。
更何况,自己的耳朵还在这家伙身上呢。
余安乔承诺道:“你等着吧,我定能赚很多钱,到时候给你撑腰,谁也不能把咱俩欺负了去!”
傅涯瞧他许诺时一双杏眼星子般闪耀,实在没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好,我等你赚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