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此言差矣,我可从未说过我要在你家吃白饭。不知这些够不够这顿餐饭的费用了?”
余安乔直直看向刘氏,不躲不避。
那珍珠有鹌鹑蛋那般大。渔村中有不少人捉蚌挖珠,因此在座的人都深知珍珠的价值,眼前这颗成色、形状乃至大小都万里挑一的珠子,只怕要卖出天价。
刘氏震惊之后眼中滑过狂喜,伸手就想去拿珠子。却被傅涯抢了先。
傅涯拿过珠子,递还给余安乔。
“一顿饭而已,怎么值得这么贵重的东西,快收好。”
刘氏听到傅涯把宝贝往外推的话,登时眼睛瞪大,想要出言喝止。
不过在此之前,余安乔摆摆手,并不收回珠子。
“不用,你救了我一命,我自该报答你。而且我现在暂时无处可去,只怕是还要在你家叨扰几日,你就收着吧。”
傅涯还想推拒,刘氏赶忙夺过那颗大珍珠,“你朋友说的对,你救了他,是该有点报答。不就是住几天吗,可以可以,就当是在自己家,别见外。”
对着刘氏,余安乔就没那么和颜悦色了,“是吗,那我想吃鱼,还请夫人帮我杀几条鱼炖汤喝。”
刘氏客套话卡在嘴边,手里还拿着人家的珍珠,实在不知如何回绝,但又十分心疼鱼,不想便宜外人吃。
傅涯连忙点头,“我去帮你炖汤。”
“哼,不要你炖。”余安乔一甩手,指着刘氏,“我要她炖。”
“我去炖,我去炖。”刘氏赔笑着,将珍珠爱不释手地揣进怀里,而后踢了一脚自己的亲儿子傅洲,“快去帮娘杀鱼。”
傅洲正呼噜呼噜喝饭,被母亲踹得米汤呛了嗓子,震天动地咳嗽两声后,抹嘴跟着母亲去了厨房。
这晚,余安乔如愿吃到了小黄鱼清炖汤和奶白螃蟹汤。
睡觉时,傅涯把自己的床让给了余安乔好好歇息,自己跑去和弟弟挤一张床。
直到深夜,余安乔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回来,从刘氏和那人的谈话中得知,回来的是这家的一家之主,傅涯的父亲,喝得是酩酊大醉,嘴里还念叨着“我十六岁考上秀才……”之类的。
第二天一早,余安乔又是被刘氏那副尖利嗓子吵醒的。
“我为你说亲事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瞧你都十八了,隔壁王二柱跟你一样年纪,媳妇儿肚子都大了,你呢,还不愿意成亲!”
余安乔穿好衣服——傅涯的,走出去发现傅涯又在被刘氏叨叨训斥。
看见余安乔出门来,傅涯抬头给他一个微笑,而后和刘氏打个招呼,就往余安乔这边走来。
刘氏仍不放弃,跟在后边,双手叉腰继续唠叨:“就算你不想成亲,你也得考虑一下你弟弟啊,你弟弟也到了年纪,你总拖着不成婚,岂不是把他也耽误了?”
傅涯询问余安乔睡得好不好,对刘氏的话充耳不闻。
刘氏自己还能说:“家里不富裕,你和你弟弟两个人都要成亲,娶老婆花销是大头的。我看你最好是把你娘那点嫁妆拿出来贴补一点。也不是我要花,这钱是给你们娶媳妇的,还是花在你身上的啊。”
说了大半天,原来最终目的是在于此。
余安乔心中气不过,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不好插嘴,只能偷偷抬眼看傅涯的神色。
只见傅涯闭眼,叹出一口气,回应刘氏的还是那温和的语气:“娘,我不急着成亲,弟弟若是等不及,也不必非得等我先成亲。我先出海去了。”
说完傅涯拿上草帽渔网鱼篓,走出小院儿。
余安乔可不愿留在傅家和刘氏干瞪眼,忙跟上,“等我,我也去!”
刘氏一大早碰了个软钉子,气得七窍生烟,大吼着:“小兔崽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我说了算,你就算不想成亲,那也得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