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技术不好的鲛人

看着情形,余安乔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应当是眼前人救了自己,但他的家人并不同意。

余安乔正要开口感谢,不经意看见傅涯身上闪烁刹那的金光,两眼一黑,又要晕过去。

自己的耳朵!

怎么到了这个人身上!

鲛人之耳如纱如网,让他们即便是在深海之中也可听声辨位,不迷失方向。是每个深海生存的鲛人必须的器官。

余安乔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还在。

但鲛人耳的能力的的确确是到了面前这人的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生第一回上岸的余安乔茫然了。

“我发现你晕倒在海边,怕你被海水卷走,就带你回了我家。你现在感觉如何?”

少年郎十七八岁,声音低沉,已有了成熟男人的样子。

余安乔被他温柔关切的话唤回神思,缓缓点头,“谢谢,我感觉很好。”

傅涯脸上的笑意漾开,“那就好。”

余安乔愣神片刻。

这时,刘氏那尖利的嗓音划破屋内的安然,“吃饭了!”

夏季屋内闷热,渔家们都爱围坐于院内吃饭。刘氏将饭菜照旧摆上院内木桌,并不打算照顾昏迷刚醒的余安乔。

还好余安乔只是体力不支昏倒,现今在傅涯的搀扶下好歹能走到饭桌前坐下。

一坐下,一道冷冰冰的眼神便将余安乔锁定。余安乔看过去,刘氏已经挪开了视线。

饭桌上是朴素到极点的粗茶淡饭,每人一碗清水米粥,中间盘子里几条风干小咸鱼,便是四人的晚饭。

傅涯看见这饭菜蹙了蹙眉,对刘氏道:“娘,我记得家里还有几个鸡蛋,他刚醒,该吃点好的补补身子。”

说着傅涯起身,准备去厨房给余安乔煮鸡蛋吃。

“啪!”

刘氏将筷子重重摔在桌上。

“吃什么鸡蛋?没有鸡蛋了!”刘氏吊着嗓子喊,“家里鸡蛋都是要留着卖钱换猪油的,哪来那么金贵要鸡蛋才能吃饭了?”

听了这话,余安乔去拿筷子的手顿了顿,没再好意思往前伸。

傅涯犹豫一番,看向余安乔,对方小脸煞白,想到他在海水里泡了不知多久,傅涯就不忍心。

“一个而已。”傅涯和刘氏商量,“等买猪油时,若不够了,你拿我的纸笔去换都成。”

刘氏不依不饶,“什么一个?我说没有了就是一个都没有了!我又不能变出鸡蛋给你。家里这几个人本就吃不饱饭了,你倒好,学人家做善人,捡个来路不明的到家里吃白饭了。”

先前刘氏还保留了一点颜面,如今这话一出,明摆着是骂到余安乔头上来了。

余安乔是谁?鲛人王最疼爱的小儿子,千娇万宠十七年长大,从小要什么,哥哥们争先恐后捧到他跟前儿,他岂会受这种憋屈?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余安乔冷哼一声,从怀里摸出一颗硕大晶莹的珍珠,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