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嬉皮笑脸地玩了一会儿,气氛彻底松弛了下来,终于能好好地躺在床上缩进一个大被子里,继续乱七八糟地聊天。不得不说这个床虽然颜色诡异,但是睡起来真的很舒服。胡梅尔斯双手交叠枕在脑袋后面,给加迪尔回忆了自己历年来经历过的生日,当然也包括他刚刚提了一嘴的“最糟糕”的那一个。
“不仅我的父母在吵架,连我的女朋友也不欢而散走掉了,你知道那多糟糕吗?初恋女友,前一天她还为了给我生日礼物,在房间里陪我做了,第二天就——艹,加迪尔,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讲这种话题。”
胡梅尔斯懊恼地捂住了嘴,加迪尔不解地问:“为什么?我只是信教,不会因为你和女朋友的性生活就把你绑到木架上烧掉的,马茨……”
“天啊,加迪尔,你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天啊!”
这可太一针见血了,胡梅尔斯伸手抽出一只手来挡住自己的眼睛,笑得停不下来。又尴尬又搞笑的感觉支配着他,他开始反思自己干嘛和加迪尔较真,对方根本就是在某些方面异常坦诚,明明自己是个小处|男却整天能坦坦荡荡说性就说的人。
他忍不住有点想逗加迪尔玩,就故意就着刚刚的姿势捂着脸说:“才不是的,小处|男体会不了我的心情,呜呜呜……”
热心好友加迪尔果然着急了。
“别这样呀。”他真挚又苦恼:“我会好好听,不乱讲话的。”
他意思明明是让胡梅尔斯讲生日发生的事情,坏心眼后卫却故意曲解道:“什么,你还要听我和女朋友是怎么做的?你是披着纯洁壳子的小恶魔吗加迪尔?(加迪尔:我没有!)我——哎呦,我错了。”
胡梅尔斯一扭头看见加迪尔转过身去抗议他的幼稚行为,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口嗨行为,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加迪尔:“不想说话了。”
“救命,别生气啊,甜心。”
胡梅尔斯笑得让加迪尔感觉床都快开始震了,他从后面贴了过来,温柔地拥抱了加迪尔一下——
“开玩笑的,真的开玩笑的。谁让你这么不经逗,你要是不害羞,我就不开这种玩笑了。”
反过来被对方倒打一耙的加迪尔脾气再好都忍不住有点生气了,他带着恼怒的视线转了过来,温热的肌肤贴到一起时,胡梅尔斯像是触电般松开了自己的手,直接往后面猛地一缩,差点没背对着掉下床,把加迪尔给吓了一大跳。
“又怎么了?”
还以为自己恢复了正常可以和朋友嬉笑打闹的胡梅尔斯:……
肌肤相贴像是什么奇怪的开关似的,他又开始看加迪尔哪哪都不对劲了,更糟糕的是之前在车上的记忆突然又涌进了脑海,还有刚刚加迪尔的腿和脚。
他不得不开始严肃地直面自己的欲/望,并反思是不是因为憋太久了——他现在的女友在慕尼黑,而他自己却在多特,两人预备圣诞节见面,上一次相聚还是夏休期的末尾。也许三个多月的时间对于我这种小年轻来说还是太过分了,俗话说得好,男人憋久了连xx都会觉得眉清目秀,而我只是看加迪尔很漂亮,这有什么问题?完全没有问题。
胡梅尔斯不太有道德地想。
现在回想起来这念头蛮可笑,而且很自欺欺人。胡梅尔斯不想再回忆下去了,羞耻和痛苦把他淹没,一切的一切如果都能终止在这里该多好。可是他做不到。
蠢笨的23岁的那个他连声说着抱歉,把加迪尔又塞回了被子里,自己也躺好,然后开始试图想一些可以让人平心静气的事情,努力了一会儿后,发现完美失败了。
加迪尔也太香了吧!
太香了吧!
他们不是用的同一套酒店自带的洗护产品吗?为什么会这样?
胡梅尔斯僵直了身体,感觉自己正变得越来越热,他不想吵到加迪尔睡觉,也不好意思不耐烦地翻来翻去,就只好努力地伸出自己的手脚散热。
和他完全相反的是加迪尔,当他的身体预备好快要睡觉的时候,体温流失的感觉变得异常明显,加迪尔在困倦的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血管一缩一缩,非常难受。
他旁边就是个散发高热量的家伙,但是他又不能就这么贴上去,只好努力地蜷紧自己来保持温度,又小心翼翼地往中间靠了靠,试图以此来吸收一点点对方的温度。
一个努力伸胳膊伸腿,一个努力把自己团成球,两人这么搞的后果就是在大半夜的时候,胡梅尔斯迷迷瞪瞪地醒来想上厕所,然后震撼直男一百年地发现自己正前胸贴着对方后背地把加迪尔紧紧抱在怀里,脸架在对方的颈窝中,鼻尖氤氲的全是加迪尔身上的香味,不再是浮于表面的头发的味道,而是那种仿佛从肌肤深处渗透出来的气味。他立刻意识到加迪尔一定有很多年都在接触同一类的洗化品,才会让这种香气这么根深蒂固。
他的手正紧紧揽着对方的腰,胡梅尔斯从来都不知道加迪尔这么瘦。
但是更糟糕的是他们下面也紧紧贴在一起,胡梅尔斯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大概不是想上厕所,而是依然依然非常想做点别的。他一边在心里疯狂唾弃自己禽兽不如,一边小心翼翼地松开手腕,试图把自己被加迪尔压住的一只手臂给拿出来。但是加迪尔好像睡得并安稳,皱着眉头更紧地贴住了热源。
一抽手不仅没能解救自己,反而看着加迪尔就这么一翻身然后面对面躺进了自己怀里,脸颊完全贴了过来,额头就贴在自己脖颈上的胡梅尔斯:……
艹。
我是傻逼。
他又一次满头是汗、神魂颠倒地从回忆中抽离,打开浴室里的花洒,却怎么都冲不干净身体里沸腾的幻想和脑海里混沌的旖思。每一次这么做,他都感觉比上一次更讨厌自己。讨厌这么可悲的自己。
他楼下的房间里,加迪尔正在践行诺言,陪着穆勒一起打游戏。对方没要他道歉和哄着和好,回来时就已经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了。加迪尔和他并着腿一起坐在地毯上玩的时候郑重地为昨天电话的事情说了对不起,穆勒反而还愣了愣,然而笑着揉揉他的头发,亲昵地责怪他这点事还放心上。
“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和你生气呢?”
加迪尔想告诉他“我昨天敲门你没理我”,但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他想到今天施魏因施泰格搞的那个蹿宿舍活动,万一穆勒昨天也是翻出去玩了呢?这就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他今天对这项活动完全不热衷了——如果没去过的话,他肯定会疯狂参与的。
既然对方都不在房间里,他再提这样的话就完全没意义,反而害得穆勒要倒过来向他解释怎么没开门。
于是他就也把这件事带了过去。穆勒没有被伤害到,这就够了。他专心致志地拨弄起了手柄,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人扭过脸来,灰蓝色的眼珠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好啊,加迪尔现在越来越不在乎我了。穆勒一边看着屏幕上他使用的加迪尔往前奔跑(他们总是挑选对方的角色来踢球),一边恶狠狠地想:对啊,反正我就是这么贱啊,不要他道歉我也像条狗一样巴巴地贴在这里跟他和好了,那他干嘛要哄我呢?
他按在肩键上的左手一个用力,屏幕上他操纵的加迪尔小人就过人失败摔了个大马趴,而加迪尔则是带着自己的穆勒来了个漂亮的进球。特写动画开始播放,屏幕上的穆勒喜笑颜开地开始跳舞庆祝,而屏幕外的他却用力抿着嘴。
尽管在加迪尔转过来看他时,他就硬生生把嘴角向下撇变成了抬起来笑。
“哎呀!又输给我们加迪尔啦!”他一边爽朗地说,一边伸了个懒腰,很没劲地顺势往后一躺躺到了地毯上,用手盖住眼睛揉了揉。加迪尔看着他,放下了手里的游戏手柄,也翻身趴到了他旁边,又说了一次道歉。
穆勒用手腕盖着眼睛,嘴巴咧开来笑了,露出很可爱的小虎牙:“都说了没生气。”
“可我还是很过分,感觉好愧疚。”加迪尔戳戳他的肩膀,又戳了戳:“你还想玩游戏吗?”
穆勒劲有点上来了,等着加迪尔再哄两句:“不想玩了,没意思。”
“哦,好的。”小美人善解人意地帮他拢了拢头发,把乱七八糟的棕发分出整洁到简直有点可爱的弧度:“那你快回去睡吧托马斯。”
穆勒:……
虚情假意!又赶我走!!!
他嚷嚷着说感觉眼睛里进毛絮了,问加迪尔能不能帮忙去卫生间里找找棉签。趁着对方消失的功夫,他冷着脸从加迪尔的衣服外套里掏出了他的房间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