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戚尧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

迟未烋一愣，季盛吓得差点把贝斯扔了。

戚尧把手机举到两人面前，表情一时难以言喻到极点。

季盛定睛一看：“请帖……谁要结婚了？”

戚尧没接话，眼神不自觉往旁边飘。

似是忽然意识到什么，季盛猛地扭头，惊形于色。

凝望着那剪红页上龙飞凤舞的签名，迟未烋忽然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颔首。

他的肩还是薄，顶不住两束眸光。

……

蒋延和韩霜要结婚了。

婚期在两周后，谷雨。

这个消息应该还尚未对外公布，因为热搜上仍旧一片浪静风平。

戚尧一到家就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掼，破口大骂蒋延有病。

“这不就他妈纯粹恶心人吗？！签了我尼玛让我坐到现在的冷板凳，这会儿一发就发个这？！你丫怎么不葬礼也请我去啊！”

季盛的面色很沉：“……你还好吧？”

“老子他妈好得很——”

戚尧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季盛冲他身后扬了扬下巴。

直到一只手试探般触上肩膀，迟未烋才如倏然一场梦醒，回神。

清亮、却仿佛有千斤沉的目光仍在他身。

季盛没再问。

但迟未烋却应了。

他说，没事。

……

他不难过。

真的。

他的血、他的泪啊……

早就流干了，不是吗？

才逢春的枯木怎么会难过呢……

没事吧？

没事了…

季盛说，你过来下。

于是，迟未烋便去了。

亦步亦趋

他的脑子完全是木的。

戚尧原本也想跟，却被季盛用眼神制止，便只得在后面看着，神情难测。

阳台上的风不小，迟未烋望着这个人在用力关上门后转身，黄发被扬起，遮了眼睛。

“你他妈这么忍着有意思吗？”

劈头一句。

迟未烋：“……”

季盛的声音又高了个八度：“喂！问你呢！”

这个人硬要从自己嘴里掏出个所以然的样子俨然附着另一个人的身影，恍惚一打，迟未烋那句便冲着出口去了。

“我没有！”

这一声分贝还不低。

也不知道被他吓的，还是被风吹的，总之季盛一下没站稳。

对方在趔趄时还呵了一句，迟未烋听到了。

他说，这不是能喊出来么？

……

稳住脚跟，季盛问他，你有朋友吗？

迟未烋蹙眉望着眼前人，双拳微攥，方才的劲儿还没彻底缓上来。

见他不应，季盛干脆自己接，语速飞快：“我看你这样也没有吧？说真的，就你这八杆子打不成一个屁来的狗脾气，一般人谁他妈受得了？”

“生气就喊！难过就哭！整天忍着不怕憋出毛病来吗？这事本来横竖都轮不着我说的，但……艹！我看着都他妈憋屈！”

季盛说，你能活到现在没憋死，绝对算世界第八大奇迹。

“……没人听的。”

“什么？大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