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未烋刚想绕去副驾,便被对方拉着推进了后座。
原本宽敞的空间顷刻变得无比拥挤,毫无防备的迟未烋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被半跪着的人牢牢圈在了怀中。
“未烋,我——”
迟未烋阖眸:“你压到我了。”
蒋延没动,贴在他耳边说了声“对不起”。
“……道歉做什么?”
“你的手机我看了。”
“……”
迟未烋重新睁开双眼,望着蒋延抵在他心口的手肘,沉默。
“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当时是我太着急,我的错。”
蒋延边说边在他的脸侧印上一个又一个细密的吻。
“我保证,以后你的所有解释我都会听,别再这样跑掉了,好么?”
这一句听着就像是哀求。
迟未烋被吻得头皮发麻,每次呼吸都感觉心脏在被搓揉。
蒋延的温柔向来和怒火一样来势汹汹。
迟未烋很清楚,只要自己表达出半分原谅,这个人就会立刻停止这种肆意点火式的求饶示弱,然后再送他一个很好、很美的承诺。
——“以后”、“永远”、“都”。
蒋延在这方面从不吝啬。
哪怕他只能活一个一辈子。
……
“我没生气。”
迟未烋完全是把这句话当解药用的。
果不其然——
胸口那份压得他快窒息的重量顷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安静而绵长的吻。
蒋延在松开他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
迟未烋没接话,任由对方像只大型犬枕在肩窝,一动不动地透过天窗看夜空。
蒋延问他,怎么又哑了。
迟未烋说,没什么,就是累了。
蒋延说,那要不今晚就先在车里休息吧,明早再把车开回去。
迟未烋点头……
旋即没几秒便歪了过去。
——他今天甚至都没再为那些所谓的热烈溃不成军。
精疲力尽。
次日清晨。
两人是被闹铃吵醒的。
蒋延嫌挤,人是躺去了副驾,但手机还在后座。
扩音器恰巧对着迟未烋的头,闹铃开始响的时候惊得他差点从座椅滚落。
正好撞见这一幕的蒋延偏头笑了半天。
一晌囫囵觉睡了些力气出来,迟未烋被笑得脸红,关完闹铃才想起一件事。
他问副驾的人:“我的手机呢?”
“你不说我都忘了。”蒋延边打哈欠边掏口袋,“在这,但估计没电了。”
迟未烋接过一看,手机果然已经自动关机了。
“哦,对了。”蒋延说,“我把你通讯录和微信里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全删了。”
迟未烋:“……”
“我还有件事要问你。”
正揉着惺忪睡眼的蒋延显然没察觉到他的僵硬。
“昨晚那人是仇宇吧,我才想起来。你为什么会有他的微信?你们怎么认识的?”
“……裴锦介绍的。”
“裴锦?”蒋延蹙眉,“他介绍你们认识干嘛?”
迟未烋不答,攥紧手机。
“总之你以后少跟他见面,这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说到这儿,蒋延短暂一顿。
“而且我记得他好像是个txl吧?别给你带坏了。”
“咔——”
很清脆的一声。
蒋延一愣,开始四处寻找声源。
迟未烋讷讷地低头,发现钢化膜被自己捏碎了。
蒋延是无性恋者。
其实迟未烋很早就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