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初寒踏进院子便看见秋千上躺着的人,气若游丝,时不时还咳嗽两声带出一些血色。

他唇角的笑意霎时褪去,一个闪身便到了谢长亭身边。

只见秋千上的人唇角、衣袍和指尖皆是一片血色,遮在眼前的云水绫落在了别处,一如他百年前在雪地见到时那般,又快死了。

初寒压低眉头,将人轻轻抱起朝屋内走去,同时吹响了谢长亭脖颈间的骨哨。

他探查了谢长亭的身体状况,原本有些接好的经脉再度断裂,本就千疮百孔的神魂再度碎成碎片,如若没有灵鹿,恐怕又要睡上百年才能醒来了。

他眸光微沉,犹如浓墨蕴藏在眼底,难以化开。

直到灵鹿稳住谢长亭的神魂,初寒冰冷的面色才有所缓和,他替人拉上被子,只留下那只被咬了的手。

他坐在床榻边上,用沾湿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谢长亭的指尖,将上面的血污小心地擦去,显露出那个被咬破的小洞。

他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了一贯的笑意,替对方上药,只是触及指尖显得格外冰凉。

初寒上完药将谢长亭的手放回被子里,一旁的灵鹿也一直没有离开,若是今夜谢长亭醒不过来,恐怕要费些事了。

小鹿望着谢长亭,又望向初寒,屋子里的氛围凝重到极点,他只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只能心里默默祈祷床上的人赶紧醒,否则他就要憋死在这里了。

不过,不论他怎么祈祷,榻上的人都没有什么动静,直到深夜,那人才低低咳嗽起来。

“哥哥?”初寒听见动静,望向床榻上的人。

谢长亭没有回应,紧紧蹙着眉头时不时咳两下,像是小猫儿呜咽,直惹人心疼。

初寒一手将人扶起来,一手端着一直备着的水给谢长亭喂下。

只是那水没喂下去几口,怀里靠着的人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将方才喂下去的水咳了出来,依旧带着些鲜血。

初寒皱着眉将人轻轻放下,替人医治体内的伤势。

这伤势十分严重,原本接了一半的经脉重新断裂,本就承受了极大的疼痛,如今再度反复,这疼痛非人可受。

黑白无常办完事回来,本打算站在院子里和之前一样等他们家冥主出来汇报,却发现里面似乎有很熟悉的气息。

屋子的门并未来得及关上,两人进去后对视一眼,对着谢长亭道:“这衍雪仙尊百年前就该随我们回冥府,只可惜他靠着仙骨残存,如今依旧是仙骨强拖着他,也不知道这仙骨究竟是与他有恩还是有仇。”

初寒见谢长亭伤势稳定下来,收了灵力瞥了身边的两个小鬼一眼,笑了一声:“怎么?想从我手里带他下去?”

黑白无常连连摇头,冥主这笑令他们背脊发凉:“不敢不敢。”

两人迅速遁走。

谢长亭的咳嗽并未止住,不过好歹是没那么厉害了,他意识混沌,整个人好似飘起来的,身上和神魂都痛到麻木,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直将他寸寸肌肤灼烧。

初寒听到床上的人轻哼了一声,微微怔住,谢长亭虽然不曾喊疼,可那声轻哼里的脆弱明明白白在告诉他,谢长亭在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