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伤口犹新。

他应该没有睡太久,而在这期间,初寒没有处理这个伤口,反而直接做了一桌子的吃食。

初寒不以为然反而笑着道:“啊呀,忘了。”

谢长亭才不相信忘了这种鬼话,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他蹙着眉头道:“你先给自己用个净身术,把淤血清掉。”

初寒垂眸,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一旁站着的黑白无常,才道:“肩膀疼,抬不起来了。”

谢长亭抿唇,刚要开口,一旁白无常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仙尊,我打了水,不然就直接擦吧。”

他要是此刻还不明白眼前这人是故意的,他就真是白活了。

谢长亭唇边忽的绽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带着雪山独有的冷冽与孤高,接过白无常递过来的帕子。

温热的帕子直接盖在了初寒的伤处,他手覆在帕子上,直接带着帕子一把抹了对方肩膀上的血迹。

初寒“嘶”了一声,气笑道:“哥哥是故意的吗?”

谢长亭淡淡道:“你自找的。”

初寒不禁道:“哥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又是替你治伤,又是被你咬,还做了一桌子吃食,你就这么对我吗?”

谢长亭放下染血的帕子,取了药膏,另一只手摸索到初寒的伤口,配合着将药膏抹在伤处。

他一边认真处理伤口,一边道:“你少说两句话,说不定还能少受点疼。”

初寒笑了笑,终于舍得闭上嘴。

谢长亭动作缓慢地包扎完,虽然他看不见,但处理的十分细致。

初寒拉上自己的衣服,将粥推到对方面前:“辛苦哥哥了。”

谢长亭:“不必,你不要让我再帮你换药便好。”

初寒默然,他确实打了这个主意,没想到被这人猜到了。

谢长亭刚尝了一口,眉心轻蹙:“怎么还是放了药?”

初寒用右手拿了块点心,那手仿佛没有受伤,和刚才让谢长亭上药时截然不同:“经脉还没接好,药不能断。”

谢长亭动作一顿:“还要继续?”

初寒将谢长亭略有些僵硬的表情尽收眼底,轻笑着故意道:“经脉重接非一日之功。”

谢长亭顿时觉得眼前的美食食之无味:“你的意思是,还要接很多次?”

初寒瞥了一眼谢长亭放下的手,笑意扩散:“我算算,大概…五六七八次吧。”

这人虽然面上看着如同霜雪,圣洁不可近,可一旦近了,却又可爱得很,让人忍不住想逗他。

谢长亭彻底放下了粥,轻叹道:“想活着也如此艰难。”

初寒点头:“哥哥想寻死,可得先活下去,活好了,死就容易了。”

谢长亭移到了秋千上,又躺了上去:“你说的也是。”

他侧躺在秋千上,单薄的衣袍将身躯的曲线勾勒,如同远山连绵的线跃然纸上。

初寒扫了一眼,起身替他盖上毛绒毯子,再一看,那人便成了一只伤重脆弱的白狐,蜷在绒毛之下,面色苍白。

一看就是方才重接经脉折腾得太狠了。

他无声地笑了笑,过去将药粥又端了过来:“我说过的,若是药一旦中断,药效倒行逆施,你会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