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黎玄景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手里捧了本书,正垂眸研读。
十三岁的少年唇红齿白,眉眼精致。本是沉稳乖巧的面相,神情中却始终笼罩些许阴沉。
他穿着一身有些不符合年龄、老气横秋的皇袍,单手支在龙椅扶手上,袖口向下翻卷,露出少年人清瘦的手腕。
坐姿慵懒,仪态并不端正。不像一国之君,倒像不知忧愁的少年郎。
内侍进来报应斜寒到了,黎玄景抬了抬头随意丢开书,嗯了一声。
应斜寒很快进来,他穿了一身正红色官服,面如冠玉,姿容矜贵。
他行了礼,目光落在黎玄景丢到桌角的书上。
黎玄景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这书有什么不妥吗?”
应斜寒道:“回陛下,并无不妥。这本书讲仁政学说,您读来大有益处。”
“是么。这是傅沉欢要朕看的书,”黎玄景将书捡起来,随意翻了几页,似乎觉得有什么好笑之处,轻轻勾起唇角,“这本书上说,一国统治者应当实行以德行仁的王道,反对以力假仁的霸道。批判重法尚刑,主张教化。满篇酸儒,朕读来很是无趣。”
应斜寒凝眉:“陛下……”
“摄政王在外面,推行□□,手段狠辣残忍,却将朕拘在宫里读这些迂腐仁德。”他浑不在意的点了点书面,抬眼看应斜寒,忽然摸着下巴道,“你是否也觉得,朕这个皇帝做的实在可笑窝囊,仰人鼻息?毕竟朕做上这位子,也是摄政王拱手让的。”
他笑吟吟的,拍了拍椅子扶手。
应斜寒道:“微臣不敢,也并不这么认为。”
黎玄景好半天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