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一个囫囵的谎言都没有想好:该怎么去面对一个被自己伤到这种程度的人,她又该用什么完美谎言,再继续骗他呢?

黎诺无不沮丧的想,也许她真的不够专业。

场面静悄悄的,甚至有种越来越静、让人不由得下意识放轻呼吸的错觉,连风都偃息许久,安静的闷热渐渐蔓延。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马车上,等着里面的人再传指示。

傅沉欢叫停马车,却迟迟未再发出任何言语。

方才那阵风轻的似一个幻觉,也像是一场恍然的梦,给他一些不切实际的、荒唐的幻想。

他长睫低垂,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蜷缩起来。

是上苍见他实在卑贱可怜,给他短暂的垂怜么?方才车帘轻扬那一瞬间,他恍惚感觉空气中有点点清甜气息。

日夜思念,辗转反侧,却再也求不得的气息。

幽香如缕,直直往他回忆中钻。勾得他骤然难过,许多情绪一起挤压在心脏,几乎令他瞬间喘不上气来。

傅沉欢始终闭着双眼,平复许久,才勉强压下心底陡然升起的苦涩痛楚。

苍白薄唇颤抖几瞬后,神思一点点清醒过来,身上的杀戾之气越来越重。

这些年,有不少心思叵测之人将主意打到他的诺诺身上——有意无意送到他面前的女子,容颜像她,声音像她,心性像她,无所不用其极,以替身之名来恶心他。

他放在心尖的瑰宝,却成了别人衡量分量的筹码。

傅沉欢眉宇阴鸷,手上轻轻抚着小木盒,仿佛在温柔安抚什么人一般。

开口语气却漠然至极:“车旁女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