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想,看看这个男人,就算上辈子是被你亲自设计送了命,这辈子你勾勾手指头我就又再度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很自豪是吗?是不是还在想接下来要怎么戏弄本王合适?”

“是不是还想看看这辈子本王会不会还会因为你去死?”

“阮烟罗,你到底有没有心?!”

楚行南说到这里,再抬眼时那双素来冷若冰封的桃花眼底竟有晶莹的光宛转而过,是那样断人心肠,蝶翼般地睫毛轻轻颤起,转眼间便好似被狂风暴雨卷携着撕扯坠落。

最后,阮烟罗只听楚行南轻轻地、却格外认真地一字一顿道:“是我错了。你没变过,从过去,到现在,你从来都是这样一个将人心把握在手中把玩的人,是我错了,错以为你和上辈子不一样……”

失望、哀恸,楚行南向来高大的身量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颓丧,他的喉结滑过几下,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可你没有爱过吗?”阮烟罗忽然开口,细软的嗓音此刻格外坚定,她上前一步,无形挤压着楚行南的空间,分明在身材上她较楚行南瘦削许多,可此刻看起来,神思不属的楚行南显然是更弱势的那一方,轻而易举就被阮烟罗盖过了气场。

楚行南怔怔地抬起头,“什么?”

阮烟罗没有回避,而是伸手牵过了楚行南的大掌,她的手柔白剔嫩,自回到燕京后,楚行南往往得了什么稀奇灵用物什都往阮烟罗的侧厢里头送,身上被养得无一处不是宝贝。

楚行南的手上有过几道剑伤,还有惯常用枪留下的薄茧,他的手掌很大,骨肉匀称,阮烟罗要用一双手才能勉强握住他的。

楚行南蹙起眉,望了那交握的双手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狠心抽了出来。

然而阮烟罗没给他这个机会,用尽全力摁住了他的手,凤眸里目光灼灼,“上辈子我如你所言,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可你还是喜欢上我了,不是吗?”

楚行南条件反射就想反驳,可望着她剔透明亮的眸子,他忽然就哑了声。

所有的口是心非、心口不一、言不由衷都在她面前无所遁形,她的目光分明柔得像水,可于他而言却好似一把燃至旱野的火,来势汹汹,间或有崩裂的干柴,让他在这样的目光前早已失了辩驳的能力。

还是…喜欢上了…不是吗?

“怎么会呢?”楚行南艰涩地开口,可还不等他最后一截话音落下,阮烟罗再度逼上前,将楚行南逼得坐回了凳上,阮烟罗终于得以居高临下似的睨他。

一如——上辈子他们再见时,她是手握权柄高高在上的承安王妃,而他是个饱受攻讦、即将戴罪出征的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