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庭院里温存了有一段时间,直到院外传来一阵喧嚷,女人尖利的责骂与哭泣揪砸在一起,并着纷乱的脚步声与劝架、阻挠,总之听声音判断场面应当十分混乱。

走出停云居时,阮烟罗除了眼尾与唇瓣有着反常的绯红之外,一切神色如常,倒是楚行南的脸色极为不善,臭着一张脸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别院。

冯执素云鬓散乱,素白的小脸上泪意涟涟,还有一道醒目的红痕,躬着身由花云扶着站在角落里看起来好不可怜,一见楚行南进院子她就开始哭,软着嗓子哭得肝肠寸断,“王爷,王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娜珠尔一看冯执素那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嘴脸就来气,果断翻了个白眼轻骂,“真会演,哭哭哭,怎么一天到晚哭不够呢?!”

虽说是轻骂,但在这别院里,楚行南来后旁人一口大气都不敢喘,是以娜珠尔这话清清楚楚地落在了在场众人的耳朵里。

冯执素听了之后哭得更起劲了,好似在无声地挑衅。

阮烟罗默默从楚行南身后探出了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望着前面鸡飞狗跳的场面不禁觉着有些好笑——狗咬狗了这不是?

见楚行南没反应,冯执素身边的花云一下子往前扑到了楚行南跟前,哭求道:“求王爷为我家主子作主啊!娜珠尔良娣公然纵容手下恶仆伤人,不禁仗着人多掌掴主子,更是险些将我家主子推倒在地,这是蓄意谋害主子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儿啊!”

自幼看惯了在后宅暗戳戳耍心机、使手段的妇人,像娜珠尔这般公然伤人的阮烟罗还是第一次见。

娜珠尔也没说话,那么看起来花云说的就是事实了。

“娜珠尔,怎么回事?”冯执素和花云的哭喊声吵得楚行南脑仁疼,被打断了正事的楚行南原本耐心便不大好,现下头疼更甚。

被楚行南问到的娜珠尔一时之间没说话,于是楚行南和阮烟罗二人的目光便下意识就放到了娜珠尔身上,这时她恰时抬头,只见那双原本盛满如风般骄傲与恣意的眼眸此刻盈着泪,眼眶微红,“是我做的,可是王爷,此事实在是因这冯氏欺人太甚!”

从来不落泪的、强势自信的女人,此刻若是柔柔弱弱地望向你,并且展示了自己弱者的姿态,那么这幕的杀伤力比起原本便处于弱势、低位的女人凄凄哀哀的哭泣,杀伤力可来得多。

阮烟罗在楚行南背后默默地品鉴着这场大戏,点了点头,心说这娜珠尔果然不是个简单的。

“是冯氏先来挖苦我漂泊他乡,是个低贱的外族人,一刀刀处处扎在我的心口上,王爷您是知道的,我虽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在这种事情上…也没法子任人欺负了去!”

娜珠尔知道楚行南在先贵妃去世后曾短暂地被送去南疆当过质子,也是因此,他是最能与自己共情的人,“客居”“外族”这类字眼,也一直是楚行南隐形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