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妗似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十四郎自打上回进宫出席家宴后,便许久未曾纳过妾了。”

阮烟罗纳闷地抬起凤眼轻凝了云安妗一眼,云安妗似乎是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精致的蔻丹轻掩过唇,“娘子莫要多心,左右是本宫自幼与十四郎一同长大,不免对这儿时玩伴多了些注意罢了。”

这话叫阮烟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阮烟罗只好笑着装傻。

“说来妹妹眼尾也有颗小痣?巧了不是,本宫眼尾也有颗小痣,说起来,儿时十四郎常常打趣儿本宫,说是有了这粒小痣,他便能在人群里一眼寻出本宫。”

“如今许久不见,他竟新纳了为眼尾同样有痣的妹妹,也不知这回本宫若与妹妹同在人群当中,十四郎是否还寻得见本宫。”

云安妗这话说得暧昧,愿意倒是想让阮烟罗吃味一下,可刚和傅二纠缠过的阮烟罗此刻再听这话,心底是说不出的震惊。

这般堂而皇之地暗示她与楚行南的暧昧,就不怕被旁人听了去,到时候变做一把刀捅在自己身上?

见阮烟罗迟迟没有反应,云安妗面上不显,手上圆润修长的指甲在方帕上轻轻一扣,随后伸手将杯盏递给阮烟罗,“阮娘子这样乖顺,想必是极得十四郎宠爱的。”

阮烟罗急忙接过,恭顺道:“王爷不过是瞧妾可怜罢了……”

“怎么不喝?”云安妗微抬起下巴,这话落下时却有几分倨傲。

这便是上位者吧,心情不错时与你多说几句,然而一旦你在他们面前显出一点不如意,他们印在骨血中的尊贵便要出来作祟。

阮烟罗垂眼时落下几分自嘲,正要抬手将酒盏送至唇际时却从斜里霍然伸出了一只温热的大手摁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阮烟罗下意识抬头望去,却见楚行南蹙起的长眉与冷峻的神色,“王爷?”

“十四郎来了,真是巧了,本宫正与你新纳的妾室闲聊呢。”

只见楚行南大掌不由分说地从阮烟罗手里拿过了那酒盏,冷扣在桌面上,“罗罗今日身子不爽利,怕是喝不下云妃娘娘这盏酒。”

话是这么说,可楚行南那双黑沉的桃花眼里晕染着令人犯怵的薄怒,倒是一副浑不怕将贵人惹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