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阮烟罗此刻脑袋滞胀,一点都没有理解到楚行南的意思,她只觉得席宴间酒酣耳热,脑袋愈发沉重,她蹙起秀气的眉头直道不妙。
冯嬷嬷说了,这酒不能多喝,偏她这次贪嘴!
“王爷,妾有些醉了,想出去透口气。”阮烟罗凑到楚行南耳边,檀口轻吐着酒香,楚行南淡墨一般的瞳仁里缓缓映出那张嫣红丰润的小嘴,眸色不自觉深了几度。
他正欲起身,然而席宴对面的老承安王忽然敬来了酒,楚行南只得坐下承酒,目光下意识在阮烟罗身上顿了半息,薄唇微抿,却到底没再多说些什么。
阮烟罗脚步微晃,最后倒还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太液池畔透气。
国宴设在天坛,那处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宛如世间另一个白昼,而太液池畔唯有巡逻的宫人偶尔经过,人迹罕至,这才有了些夜色。
阮烟罗倚在栏杆上,望着苍穹的远星发着怔,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方才在席宴间,我瞧你并不快活。”男人的声音在夜里霍然响起,靠得太近,阮烟罗甚至能听清他在开口前那由于犹豫而产生的气音。
阮烟罗吓得登时往一旁退了两步,然而太液池旁布满异石,硬底长靴一滑,阮烟罗整个身子都失了重心往后侧翻去,傅丈清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护住了阮烟罗的腰。
然而不等他再慢品落在掌间的那抹细腰,下一刻他便被阮烟罗一把推开了。
“妾身今日多吃了些酒,脚下一时不稳失了态,多谢傅二公子相助。妾身还有事,先走了。”阮烟罗说着,朝傅丈清微微福了福身,立时便想走。
“这里没有旁人,我叫青竹守住了入口,你便多留半刻陪我说说话,好吗?”傅丈清这回没有伸手拦下阮烟罗,只是追着她离开的方向轻声询问。
阮烟罗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何况傅丈清这一次确确实实帮了她;倘若方才不是傅丈清扶了她这一把,到时候弄脏了这身天蚕丝织就的衣衫,那便是弄巧成拙,反而在楚行南跟前讨不了好。
这般想着,阮烟罗停下了脚步,但不曾回过身,“三句。妾身只回您三句话,为的是还了从前加上方才您对妾身的恩情。您知道的,妾身身份尴尬,不与您来往相认,是对您最好的帮助。”
“我不在乎!”
“可妾身在乎!”阮烟罗说完这话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她复而压低了声音,“不仅妾身,傅家族老都在乎。这次便是妾与您最后一次相见了,从今往后若得相遇,便是从未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