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瞳双手抓地,指尖微微发着颤,“是,侧妃教训的是,奴婢这就回自己的含香院去闭门思过。”

“周娘子方才不是还有话要说吗?”阮烟罗轻软的声音传来,周晚瞳起身的动作霎时顿住,见状阮烟罗也来到周晚瞳身边跪下了,“周娘子今日既敢冒着惹怒王爷的风险来到漱玉阁,想必定是有什么严峻的事情不得不告诉王爷。”

“我没有”周晚瞳刚想开口反驳,就听得阮烟罗话接话截去了她的话头,继续道:“否则周娘子不就真成了那等为了邀宠毫无下限的贱籍女子了?周娘子出身高贵,是清流世家,想必定是不会这么做的。是以罗罗还请王爷听周娘子一言。”

楚十四原本心情恹恹,听阮烟罗开口了,他自然顺着阮烟罗的话接口,“既如此,周氏,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奴婢”

阮烟罗面上做出一副安慰模样,拍了拍周晚瞳的肩,“是啊,周娘子放心,如今有王爷为你做主,郎中们也已经在排查药膏的问题了。你慢慢说,王爷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听你述情。”

阮烟罗将“药膏”二字别有深意地捻磨过唇舌,果不其然见周晚瞳呼吸急促了半分,“奴奴婢”

周晚瞳支支吾吾地开口,然而座上“楚行南”的神色已经满是不耐,“周氏,本王没什么耐心看你在这里”

“冯执素,是冯执素!”高亢的女声骤然截断了楚十四的话,周晚瞳狠狠地剜了眼在侧座的冯执素,旋即重重磕了个头,“王爷,奴婢认识到那日言行有失,自知对不住阮妹妹,前日差身边的婢子尖角为阮妹妹送来一盒冷香膏赔罪,可,可这冷香膏因为奴婢的一时疏忽,竟被那冯氏掉了包,换成了普通香膏不说,竟还被下了毒!”

阮烟罗乖顺地垂首敛目,然而暗里黛眉一挑,暗喜这后头竟是有两条大鱼,真是好极了。

周晚瞳再抬头时一双剪水秋瞳中已经蓄满了泪意,“王爷,奴婢一知晓此事便不顾其他冲出了含香院,实是心系阮妹妹安慰,事急从权啊!”

周晚瞳话一落地,冯执素的脸“刷”地白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随着周晚瞳这句话都落到了冯执素身上,冯执素急忙也离座跪下了,神色惶惶,“王爷,周姐姐说的什么奴婢一概不知,奴婢醉心琵琶,日日只知在自己的清柿园中聊弹琵琶以自慰,除此之外概事不知,此事与奴婢无关啊!”

好香的一壶茶。阮烟罗不由得轻觎了身侧的冯执素一眼,茶香四溢,看来是同道中人。

但在这个王府后院里头,茶里茶气的女人只能有一个。阮烟罗心里暗自为自己打气。

“你如何知晓那冷香膏是为冯氏所掉包?”“楚行南”身子往前仰去,屈起胳膊靠在大腿上,桃花眼一眯,压迫感铺天盖地而来。

周晚瞳又狠狠磕了个头,脑中飞快地编写着说辞,“是奴婢的婢子尖角事后所言,她说那日往漱玉阁送冷香膏的路上,遇到了冯执素身边的婢子花云,是花云拦住了她的去路,硬缠着她说要看上一眼这御赐的稀罕物什才肯罢休,尖角犟不过她,就给花云看了一眼。后来尖角送完冷香膏,从漱玉阁出来后发现自己的手上竟有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