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阮烟罗被抛了个烫手山芋也只好硬接着,“见过周姐姐。”
“谁与你姐姐妹妹的互相称道?一个乡野村姑罢了,不过是将军一时寂寞的玩物,将军宅心仁厚恐弃你不仁,这才将你带了回来收房,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敢与我正经官家出身的称道姊妹?”
周晚瞳心里憋不住气,柳眉倒竖,水目横扬,那张化了姣好妆容的面孔霎时狰狞起来,尖锐粗俗的俚语充斥在侧妃布置文雅的正厅。
她话音落下后师浔光赶紧出口训斥,“周晚瞳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我的漱玉阁,不是你的含香院!要撒泼就滚回你自己的地界去,别让其他姐妹看了笑话!”
虽然师浔光是这么说了,但周晚瞳话已出口成了定局,在场的人除去他们外还有一院子侍婢,恐也都是等在这儿看她笑话的。
师浔光也是这么认为的,怕阮烟罗面上挂不住,她刚想开口解围,就见阮烟罗面上无半分惶惶,花瓣一般饱满的唇瓣微微扬起,“是奴婢考虑不周了,周娘子与冯娘子来王府,是有媒人说和,正儿八经签了契的,自然是与奴婢不同。”
阮烟罗这话说得巧妙,周晚瞳为良妾,而冯执素为贱妾,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要来侍候主君与当家主母的奴婢,又一说“签了契”,更同买卖奴婢一样了,似褒实贬,偏生周晚瞳和冯执素还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在主位上端坐着的师浔光闻言不禁多看了座下风流袅娜的身影一眼。
原来不是个蠢的。
而周晚瞳听了怒火更盛,“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如火上浇油,盛怒之下口不择言,“你竟敢将我同冯执素这等贱籍出身的扬州瘦马相提并论?!我是官家千金!待将来王爷荣宠,我是要上皇家玉牒的!我和你们这群贱婢不一样!”
周晚瞳指着阮烟罗的鼻子破口大骂,即便在这等难堪的时刻,阮烟罗还有心思分神出去瞧了一眼冯执素的脸色。
和黄瓜一般青白交加,看得阮烟罗险些笑出声来。
她自然晓得周晚瞳与冯执素平日里很是要好,可阮烟罗方才一探便知晓周晚瞳心里头最是瞧不起他们这等贱籍出身的女子,甚是自视清高;因而阮烟罗不过是轻轻巧巧地火上添油了一把,便叫周晚瞳顺着她的意连同冯执素一起骂了进去。
冯执素是何等会揣度人心,何等的会看菜下碟,可就算老练如她,这会儿子也被周晚瞳说得下不来台。
若说进府两年未曾侍寝是周晚瞳的一块心病,那么扬州瘦马出身便是冯执素最不能碰的一根筋。
至于上玉牒一事大楚王朝古有规矩,唯正妃与侧妃可上皇家玉牒。
楚行南定安王正妃一位一直悬而未决,如今王府中权力最大的话事人——侧妃师浔光还坐在这儿呢,她便敢口放厥词。